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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掉這個孩子,他也是不忍心的。
「對了,徐大哥他們沒出事吧?」
見顧諾賢聽到這話頓時沉默下來,紀若心裡一驚。「難道…他們出事了!」紀若聲音都變了。徐漠安他們一旦被抓,等待他們會是何等殘忍的拷打,根本難以想像。
顧諾賢靜默了幾分鐘,才煩躁地用手搓了把髮絲。「組織內出了叛徒,他們全部被抓,現在還不確定被囚禁在哪個地方,三天之內,我們應該就能找到他們的下落。」
「你會親自去營救他們嗎?」
顧諾賢點點頭,「會。」
「會很危險,是不是?」紀若終於用正眼看顧諾賢了。在生死面前,那點小打小鬧真不算什麼。跟紀若目光對視了好一會兒,顧諾賢才深深點頭。「若若,他們是我的兄弟,是我的部下,我不能舌他們不穩不顧。我…」
顧諾賢的話還沒說完,紀若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並說:「你放心去,記得平安回來就行。」
一瞬間,顧諾賢的心不再屬於他自己。
「若若,你能理解,真好。」出於感動,顧諾賢突然伸出手,將紀若整個人摟在懷裡。許久不跟他這般親密接觸,紀若竟有些鼻子發酸。
「我選擇了你,早就做好了接受你一切的準備。身份使然,我要麼離開你,要麼接受你。」紀若坦蕩蕩的視線凝視望著頭頂上方顧諾賢垂下的冷眼,認命說:「顯然我離不開你,那麼,我只能接受你。」
「顧諾賢,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回來接我,你放心去吧。」
「等你回來,我跟你回家。」
紀若冷冷淡淡剛說完最後一個字,熱切的吻突然鋪天蓋地襲擊她而來。顧諾賢吮吸著紀若的雙唇不捨得放開,最後紀若被他吻得沒力了,用雙手捶打他的胸口,顧諾賢這才放開她。
「若若,你還記得我們發生第一次的那個夜晚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紀若想也不想,應道:「能不記得嗎?」那次她嘴賤吃了幾顆果子,結果就那麼失了身。更讓她印象糟糕的是顧諾賢那晚的粗魯跟不憐惜。
顧諾賢下巴擱在紀若額頭上,他抿唇輕輕笑,「你知道那個晚上,我為什麼沒有推開你嗎?」
紀若一愣,這才依稀記得,她渾身陷入情慾之際,朝顧諾賢爬去時,起初顧諾賢是拒絕的。「是為何?」紀若經不住好奇心問道。顧諾賢說:「因為你的眼睛,世間再無第二雙。」
紀若張張嘴,滿心的驚訝。
「你那時就認出了我?」
顧諾賢這次卻搖頭。
「沒有。」他抿起的唇線分開,一口略涼的氣息掃過紀若額頭,顧諾賢摸了摸紀若放在腹部的雙手,才說:「應該說我心裡是有所觸動的,但是我不敢相信。」
「你知道嗎?那時我幾乎都絕望了,再遇見你,我不敢相信你還真的活著。」
那一晚,是他的一時貪歡。
卻也正是那一晚的意亂情迷,讓他在紀若心裡埋了不一樣的種子。他感激著那一晚他的意識情迷。「二十年前我弄丟了你,十九年後你主動走向我。」
「真是冥冥之中天註定,你哪也不去,不偏不倚,你剛好就盜了我家,剛好與我一同出現在T國,剛好我們又一起經歷了一段逃生時光。十九年過去,慶幸你能走到我面前,也慶幸,我沒有錯過你。」
顧諾賢輕輕說,紀若安靜聽著,病房之內,氣氛恰好。
「你問我,如果真的籟雅若出現,我會不會跟你離婚,會不會跟真正的籟雅若結婚。我說了會。我知道我的答案傷到了你,但是你必須知道一件事,我顧諾賢,對你紀若從就不是一場玩鬧。」
紀若動動身子,聽到他提起這事,心頭依舊有些悶。「既然愛我,你為何要那樣回答我?」
「因為,我心中有愧。」
「有愧?」紀若掀開眼瞼,看到一抹愧疚,在顧諾賢眼裡凝聚成殤。
「嗯。」
「我第一次遇見你,你才五歲,我不過六歲。那時候的我對你,有喜歡,有愛,但還不到非你不可的地步。」顧諾賢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窗簾半遮住窗戶,他斜坐在陰影處的病床上,第一次將自己的一顆心,血淋淋的解剖呈現在紀若面前。
「真正讓我難以釋懷的是你出事的那一晚,你不記得那晚發生過什麼,可我記得,並且深深記住了一輩子。就因為我的一時疏忽,導致你與你親生父母分離至今,更害得你經歷這麼多磨難。兒時那一場變故,在我心裡留下了的影響是惡劣的,是不可磨滅的。」
「我始終認為是因為我的無能弱小,才會害了你。」
「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就是罪人,一日找不回你,我就一日得不到救贖。」摟著紀若的鐵臂突然一緊,顧諾賢腦袋縮到紀若勁窩。深吸了一口身上帶著雛菊香味跟醫院氣味的氣息,才說:「我愛你,我可以一直遠遠地愛著你,但我對兒時的你心有愧疚跟自責,我饒恕不過我自己。」
「如果一定要選擇,我只能選擇她。因為我顧諾賢這一輩子,都是愧對籟雅若的。」
「但我這一輩子,都是愛你的。」
「籟雅若也罷,紀若也罷,全世界都只有一個你。可是若若啊,我這人認死理,我兒時便相中了你,這輩子,都只要你一個了。」顧諾賢輕輕咬了咬紀若勁窩處細膩的皮膚,直到那雪白肌膚上留有一個吻痕,他這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