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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後,一道跟黑暗完全融為一體的身影閃了出來,站在昏暗的路燈下,顧諾賢看著父女倆離去的背影,隼鷹一般銳利陰冷的眸子裡滿是思量。
—*—
「宋御,給我查一個人的資料。」
老舊壁燈散發出溫熙黃光,顧諾賢站在書房窗前,看著窗外搖曳的樹枝,冷聲對電話里的人命令。
「誰?」
薄唇抿了又啟,顧諾賢道:「藝人紀若的父親,紀譜霖!」
那端疑惑嗯了一聲,還是乖乖去查了。
放下手機,修長食指揉了揉眉心。顧諾賢詫異的發現,他一直有規律跳動的心臟,悄悄跳的更快了些。
…
回去的路上,紀譜霖扭頭看著車外,心思沉重。
「阿爹,你在想什麼?」
紀譜霖回過頭深深睨了眼紀若,思考了許久,紀譜霖輕嘆一聲,「沒事,回醫院去吧!」
…
見到紀譜霖回來,竹瞳跟洛彤都鬆了一口氣。
「彤姐,竹瞳,你們都回去吧,今晚我在這裡守著。」
兩人對視一眼,利索走了。
將紀譜霖伺候躺下了,紀若想,她該給阿爹身上裝個定位器了。
盯著紀譜霖睡顏看了許久,紀若還是打消了念頭。
首先,紀譜霖就不會允許她往他身上裝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其次,阿爹壽命不長,又能跑去哪兒?想著,紀若趴在小床上,帶著滿腹心酸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天氣晴朗,空氣指數良好。
大早上的,病房裡來了一個男人,那男人穿著淺藍色大衣,背對紀若而坐,正跟隔壁病人老林說話。紀若盯著男人背影看了看,心想這男人還挺高的,單看身形,男人身高估摸也有一米八五,他坐姿端正,背脊骨挺直如筆。
只一眼,紀若就知道這人定是個當兵的。
因為他周身盛氣凌人的氣勢,實在是太霸道了。紀譜霖已經醒了,見紀若醒了,趕忙跟老林招呼道:「老林,我丫頭醒了。」
老林哈哈一笑,紀若聽見他對那陌生男人說道:「小澤,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姑娘。」之前紀若面朝牆壁背朝窗,那男人也沒看清紀若的模樣。
即使背對彼此,紀若也察覺到了對面男人的無奈。
「舅舅,我還年輕,暫時不考慮婚事。」男人的聲音,醇厚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嚴肅氣勢,紀若猜測,這一定是個常年發布施令的人。
C國人喜歡當月老,男人感到十分怪異。聞言,紀若暗自鬆了一口氣,男人這麼識時務,倒是給她省去了不少麻煩。
「還年輕?你都27了!」老林翻了個白眼,音量大了起來。
男人無奈嘆了口氣,這才起身好紀若走來。他逆光而行,紀若一時竟沒看清他的模樣。「小姐,你好。」男人開口,說的是字正腔圓的C國話。他伸出一隻寬大的手,紀若跟他握手,她敏感的察覺到男人手掌心有很多繭子。
這是一隻常年握槍的手。
紀若眨眨眼,眼裡有些許詫異。「是你啊,我們又見面了。」對於這個身姿鐵骨,永遠蓄著一頭黑色寸頭的男人,紀若記憶還算深刻,當時從T國回來暈倒在機場,多虧男人搭救,她才活了過來。
她記得,他似乎叫幽澤。
準確抓住關鍵字,幽澤眯眯眼,又…細長的眼角中間,銳利的褐眸凝視著紀若那張臉,幽澤有印象了。「我們的見面,似乎總在醫院。」
紀若冷臉緩和少許,她嘴唇勾起,頗有些調皮的說道:「錯了,機場是初見。」
紀若笑起來,跟清純不搭邊,只覺得冷。幽澤不動聲色打量了紀若幾眼,她面部氣色跟初見相比明顯紅潤了不少,看來是好了。
「我叫幽澤,我記得我上次有說過。」
紀若唇角笑意更大,她狹長眼睫毛上下眨了幾下,頗有些調皮。「幽先生,那你說說,我叫什麼。」紀若擺明了是想刁難他,紀若這人願意打趣某個人,那就代表她看得上對方。一般看不上眼的,她話都不願多說。
比如吳樾,又如李威。
有力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幽澤深邃偏歐美長相的臉蛋上浮出淡淡的思索情緒,少頃,他笑了。「紀若,我沒記錯吧。」對上幽澤狹促的笑臉,紀若難得羞澀了。
「算你走運…」紀若別過目光,耳垂微紅。
見兩小輩聊得歡,老林跟紀譜霖都是一喜。兩老不正經的眨眨眼,都認為這兩人有戲。
看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紀若一驚,猛地從床上跳起,一頭鑽進了洗手間。簡單洗了把臉又刷了牙,等她回病房,幽澤已經走了。
紀若打了個電話通知洛彤來接她,這才出去買早飯。
…
紀若站在醫院門口,她今日穿了一件高領羊毛衫,下身一條藍色牛仔褲,外罩一件淺灰色齊臀羽絨服。長靴過膝,將那雙長腿包裹的筆直修長。
黑髮被隨意綁捆起來,束的很高。
簡潔的裝束,莫名的動人。
寒冬季節的朝陽明媚動人,照在身上有著溫熙暖意,紀若雪白的肌膚在璀璨朝陽的烘托下,有一種不真切的美。洛彤見到紀若的時候,有些發愣,三個月前的紀若身上總有一股難以接近的疏離感,三個月過去,她氣質依舊清冷,但是臉上卻多了些人氣。
愣了幾秒,洛彤才打開車門示意紀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