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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話,顧諾賢心臟鼓鼓做跳。
他小跑上前跟紀若並肩同行,兩雙冷眸,仔細掃視著周圍,一風吹一草動,全不放過。
站在一棟四層廢棄居民樓前,紀若突然停下腳步。此處,距離建築工地只有四百多米。
建築工地前段時間因為工人墜樓死亡而被舉報,不得已停工,原本住在這些居民樓的農民工也紛紛搬離,去別的工地上幹活去了。現在,這一片區域幾乎就成了空樓。
顧諾賢跟著停下腳步。
他抬起手腕,用電光掃了圈大樓,耳朵豎了豎,說道:「沒有人。」紀若眯眯眸,白了他一眼,接口說:「準確說,是現在沒有人。」
「什麼意思?」顧諾賢又多看了兩眼居民樓,的的確確沒有人存在,他的聽力是極好的,有人的話,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紀若朝他靠近,說道:「你那鼻子不是屬狗的麼?你聞聞,這裡有什麼不同?」顧諾賢每次都能聞出她身上的香水味道,這次偏偏沒注意到周圍的不同。
顧諾賢不做多問,他勾鼻子嗅了嗅,隨即蹙眉頭。
「騷味。」一股尿騷味在空氣中散開。
「停工四個月的員工住宅區,還有新鮮的尿騷味,顧諾賢,看來我們找對了。」紀若俏臉冰寒,顧諾賢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拍拍她的腦袋。「你這麼聰明,我都沒有用武之地了。」還記得第一次在原始森林裡生活的那幾天,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顧諾賢都能察覺到,倒是紀若有些粗線條。
紀若得意聳聳肩,「你最近日子舒坦,危機意識有所減少,不該。」
「的確不該。」
顧諾賢牽著她,說道:「跟我後面。」他危機意識雖然沒之前箭弩拔張氛圍下那麼警惕,但他身手可沒有倒退。紀若也不矯情,乖乖站他身後,兩人輕手輕腳上了樓。
居民樓內,看著沒有異常。
一樓長了雜草,二樓只有一張沒被蓋的床,看不出多少問題。三樓除了幾件之前居民不要的破衣服,更是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四樓,則有幾盆落下的盆栽,仍在在頑強生長。
廢棄的筒子樓里,牆壁大多差不多,兩人也不能確信,這就是之前對手拍攝視頻的屋子。
兩人互相看了眼對方,都從彼此眼裡看出了失落。
「看著不像是有人住過的啊!」紀若喃喃一聲,兩人回到樓下,顧諾賢的腳步卻停在三樓樓道間。「顧諾賢,有新發現?」紀若跟著停下腳步,看著一切正常的三樓,挺好奇的。
顧諾賢耳朵又動了好幾下,突然說了句:「蒼蠅,有點多。」
紀若開始沒理解,沉默了幾秒才明白過來意思。「蒼蠅都喜歡叮咬食物,現在蒼蠅還留在這裡沒有飛出去,說明之前有大批人在這裡待過。」
紀若牽起顧諾賢的手,說道:「顧諾賢,我們來晚了!」
顧諾賢嘆了口氣,兩人攜手離開,邊給顧探打電話匯報情況。
黑暗中,一顆大樹上,一雙澄清的眸子凝視著紀若單薄的背影,不言不語。紀若心裡再一次生出被人盯上了的錯覺,她轉身,看了眼一排排筒子樓,眼裡閃過意外。
只是錯覺嗎?
*
眼睛被黑布條遮住,被放倒在一張單人床上的安怡情,根本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渾身酸痛,五臟六腑有種被撕裂的痛楚。
從周圍人淺淺的呼吸聲中,她能猜到,多半是黑夜。一個人呆在陌生的地方,身旁是一群惡徒,安怡情心裡雖不至於害怕,卻覺得有些孤單。
她突然好想爹地媽咪。他們現在肯定擔心壞了。
還有夜君然,他最緊張她了,現在自己被綁架,他一定很擔心吧。
想起痴情不悔的夜君然,安怡情目光閃了閃,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在死亡的威脅前,她才發現,之前要死要活的那些暗戀,狗屁都算不上。
如果能活著回家,她也想試一試,被人寵愛的感覺。
第二天早上,老羊吃了方便麵,給安怡情隨便沖了碗糖開水,強行灌她喝下,便坐到一旁,靜候上面那人的命令。
…
紀若深夜回家的時候,顧凌墨已經睡下了。
早晨她起床時,顧凌墨正跟顧探待在一起。大的在打拳,小的手裡也帶著一副小手套,依樣畫葫蘆,學顧諾賢打拳。顧諾賢餘光掃過小人兒,連續兩日不曾輕鬆過的眼睛裡,多了些暖意。
「小呆子,你以後長大了要幹什麼?」顧諾賢接過管家遞來的毛巾擦脖子,隨口一問。顧凌墨知道小呆子指的是他,也不生氣。他小拳頭砸了砸自己的胸膛,說道:「當廚子!」
「嘖嘖!」顧諾賢嗤笑一聲,「屁大點出息!」他顧家人,長大了去做廚子?簡直笑話!不知道是該說顧凌墨胸無大志,還是該說他過分懂得安於現狀。
顧凌墨聽不出顧諾賢的話里的鄙夷,他只聽到了顧諾賢的笑聲,還當爹地是高興了。紀若一邊整理額前碎發,一邊問顧凌墨:「墨墨為何想要當廚子?」
顧凌墨看了眼漂亮的媽咪,又露出那沒心沒肺的笑容。
「當廚子,就可以每天,做好吃的,給爹地媽咪,還有,哥哥吃!」
聽到這話,紀若笑容放大,顧諾賢卻微微怔住。他垂眸看著小不點,突然覺得顧凌墨這小夢想,也不是那麼沒出息。好歹出發點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