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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啪!」
沈茵忽然自己掌摑自己。
沈崇聿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神情木然。
儼然對眼前的這一幕已是習以為常。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找不到醫藥箱,沈茵踉踉蹌蹌地跑回沈崇聿跟前,抱著他,情緒崩潰地放聲大哭。
沈茵綴珠的衣服布料擦得沈崇聿額頭火辣辣的疼。
他漂亮精緻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
大概是哭夠了,沈茵總算是找回了一絲理智。
她捧起沈崇聿的臉,「媽媽這就出去買藥。你一個人乖乖地待在家裡,好不好?」
「嗯。」
沈茵出去了。
出門後,用鑰匙反鎖了門。
這是沈茵的習慣。
沈崇聿身高能夠得到門鎖的時候,沈茵每次不得不出門的時候,就會用鑰匙將沈崇聿反鎖在家裡。
新聞上經常會有那種大人不在家,小孩兒自己開了門跑出去,結果出了意外的事故發生,不是嗎?
沙發上,沈崇聿動了動。
他神情平靜地打開客廳茶几的抽屜,拎出裡面的醫藥箱,走到洗手間,熟練地搬了張小凳子,站上去,對著洗手間的鏡子,面前沾水,清洗傷口,碘伏消毒,用剪刀剪一小塊紗布貼上。
沈茵買了碘伏、棉簽、紗布匆匆回到家,沒在客廳里見到沈崇聿,瞳孔猛地一縮。
「嘭」地一聲推開次臥的門。
沈崇聿趴在書桌上睡著了,桌上攤著打開的練習冊。
沈茵的視線落在沈崇聿已然處理跟包紮過的傷口處,微微一愣。
小聿自己找著了醫藥箱,還自己給自己包紮了傷口嗎?
沈茵眼眶發紅。
是她這個母親當得太不合格了!
沈茵放輕了腳步。
她試著將沈崇聿抱到床上去睡覺,試了兩次,都沒能抱得動。
擔心會把人給吵醒。
沈茵沒有再試。
沈茵神情茫然,她試著回想自己最近一次抱兒子是什麼時候,為什麼忽然就怎麼也抱不動孩子了?
在床上拿了一件薄毯,蓋在沈崇聿稚嫩的肩膀上,輕聲地出了房門。
關門上響起。
沈崇聿睜開了眼睛,掐在大腿上的手鬆開,唇色蒼白。
剛剛,他用力地狠掐自己的大腿,在沈茵觸碰他時,才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沒有發抖跟痙攣。
下唇被咬出一道血痕。
沈崇聿脫力一般,坐在椅子上,很長時間都沒有任何動作。
沈茵今天把他弄傷了,又沒能及時處理他的傷口,根據他以往的經驗,她的愧疚至少能維持半天或者一天的時間內。
今天以內,她不會再喊他練琴。
他會有幾個小時的平靜。
「進啊!進啊!!」
「進了!進了!!!!!」
「啊啊啊!我們贏了!」
「可爺威武!」
「可爺萬歲!!!」
皺著眉頭,沈崇聿走到窗邊。
他開了窗,樓下熱烈地歡呼聲更加清晰地傳到樓上。
沈崇聿向下望,幾個男孩子高興地奔向姜可,興奮地抱在了一處。
被簇擁在中心的男孩笑容得意,眉眼張揚又恣意。
沈崇聿關了窗。
吵死了。
…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蒙著被子睡覺的姜可猛地從床上坐起身,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姓沈的小子是故意的吧?
他昨天跟他約架,他慫了,不敢應戰,今天就用琴聲騷擾他?!
男人,絕壁不能認慫!
姜可跟彈簧似地,下了床,衝出了房間。
毛春梅在空調房裡睡了一晚上,嘴巴特別干,被渴醒了,去廚房倒水喝。
出了廚房,見到頂著一頭捲毛的姜可,奇道:「老天爺,這太陽從東邊升起來了?我兒子竟然起得比雞早?」
「媽,我出去一趟。」
姜可頭也不回,跑玄關去穿鞋。
自己生的兒子,屁股一撅,毛春梅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一聽姜可這語氣,就知道兒子肯定是要出去給她惹事去了,慢悠悠地走過去,雙手環胸,睨著小孩兒,「這麼一大早的?上哪兒去?」
姜可已經動作快速地換上了拖鞋。
他眯起眼,比了個打槍的動作,還用嘴吹了下,「今天,不是我亡,就是他亡。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毛春梅被傻兒子給逗樂了,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腦袋,「什麼亂七八糟的。把話說清楚,哪個他?你確定你一大早地上人家家裡頭去,人家不會拿掃帚把你給趕出來?」
姜可瞪圓了眼,「他敢!他一大清早的彈琴擾民,他還有臉拿掃帚趕我?只要他敢拿掃帚趕我,我就打爆他的頭!」
「牛皮還挺能吹。人家天天練琴是為了比賽得獎,說明小沈那孩子有上進心。你以為跟你似的,放假到現在作業本都不帶碰的?既然你鞋都換好了,正好,下樓去給我買早餐去。要肉粽,不要蛋粽。你爸喜歡吃肉包,你給他買三個肉包一根油條就可以了。家裡牛奶有,喝的就不用買了。你看看你自己想吃什麼,就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