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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妤擔心的是，後續的輿論。
畢竟，整個大環境，對女性過分嚴苛。
謝妤也曾經歷過，紛至沓來的指責和辱罵。
以及，恐嚇。
網際網路的發達，將人類物種多樣性擺在檯面上。
只擔著『人』這個名頭的數量，太龐大了。
那是濃稠如黑暗的惡意。
深淵最低處的，所謂人性。
「沒關係。」許亦歡說，「阿妤，讓我哥接一下電話。」
「好。」
周琛接過電話，「一一。」
「哥，讓公關部助力一下吧，在他們竭盡所有的想像力捏造出所謂的事實之前，先曝光吧。」許亦歡顯得異常冷靜，「這樣，我們才能掌握主動權。」
堵不如疏。
這個道理，周琛更明白，「好。」
掛掉電話，許亦歡抬眸，正好和顧從今對視。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眸光熱切。
「怎麼了？」許亦歡有些莫名，摸了摸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顧從今微微搖了搖頭，聲音溫潤，「就是覺得你剛剛……殺伐決斷的模樣，特別迷人。」
還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如此直接的讚美。
不加修飾的，毫不委婉的。
許亦歡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只是微微笑了笑，道：「我們喜提熱搜。」
早在她接聽電話的最開始，顧從今就大致摸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無非就是被偷拍了，恰好，這個節骨眼上，才爆出她是顧含光念念不忘的玫瑰。
連帶著，把他也捎上了熱搜。
卻有被『我們』這個詞取悅到，聲音低沉繾綣，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我的榮幸。」
說著，將手機翻轉，屏幕對著許亦歡，「拍的還挺好的。」
照片中，許亦歡彎了彎眼眸，寵溺地摸著柯基的頭。
而顧從今的眼眸里，全是她。
他的眼神溫柔，輕易便能讓人溺斃其中。
兩人的氣質又極其相似，看起來般配極了。
再加上可愛的小狗，像極了一家三口。
許亦歡匆匆掃了一眼，輕『嗯』一聲，「還不錯。」
收回手機，顧從今按住屏幕不放，選擇將照片保存在相冊里。
顯示保存成功後，進入相冊，開始裁剪圖片。
將水印裁掉後，盯著看了好一會。
眼神越來越柔和，嘴角的笑意泛起。
弧度卻漸漸耷拉下來。
最終，這張照片被他放進了私密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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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保持著常亮。
顧含光死死地盯著照片，眼睛生澀，卻不曾挪開半分。
這張照片。
任誰看了，都會稱讚一聲『般配』吧。
是啊。
般配。
般配的……刺眼。
也刺心啊。
徐廣捧著茶杯，靜靜地坐在左邊的沙發上。
「我已經安排了，公關部會儘量引導輿論，往正面的方向引。」嘆了一口氣，「但是含光，你要知道，雖然你不是流量歌手，可還是有一定數量的女友粉。這些人，會對許亦歡進行攻擊，很難阻止。」
顧含光冷聲道：「那就盡全力阻止。」
想起某些狂熱粉絲的行為，眸中的厭惡一閃而過，「廣哥，通知公關部聯繫律師，隨時準備發律師函。」
「行。」徐廣說，「顧從今和你的關係已經曝光了，是大洲娛樂在後面推波助瀾。」
顧含光眉頭緊鎖：「大洲娛樂？」
「周琛的公司。」怕顧含光不知道，徐廣繼續補充道，「周琛是許亦歡的表哥。」
心猛得沉了沉，一絲痛色從眸中一閃而過，顧含光的聲音喑啞了很多，「我知道了，廣哥……那就加強對大洲娛樂的關注，並隨時配合他們。」
原來，周琛是她的表哥啊。
所以，這麼多年，大洲娛樂一直拒絕和他合作。
那麼，這是不是也說明，周琛知道他的存在。
也恰恰驗證了許亦歡對他的愛。
因為許亦歡愛他，所以分手時受到了傷害。
而作為表哥的周琛，自然對他這個罪魁禍首恨之不及。
所以，拒絕和他合作。
卻也僅僅是拒絕合作。
如若周琛想，以大洲娛樂的影響力，他可以做很多。
但，只是拒絕合作。
顧含光曾懷疑過的，卻在這一刻深信不疑。
許亦歡曾經愛過他。
且那愛意並不淺。
顧含光低聲自嘲道：「曾經。」
音色哀切。
抬眸，勉強撐出一絲笑意，顧含光問：「廣哥，我是不是真的該放手了？」
嘴唇止不住的顫抖，眼睛也開始泛紅。
徐廣的答案一如既往，是肯定的：「是。」
不同的是，這是五年來的第一次，顧含光問出這個問題。
代表著，他也覺得，該放棄了。
是啊，勉強牽扯著不放。
於己於人，都是痛苦。
手掌顫抖著，蓋住臉，顧含光低聲道：「我該怎麼接受呢？」
該怎麼接受，我的愛人變成哥哥的愛人。
該如何，笑著祝福呢？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
好似風一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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