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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湊近點。」林榛語氣軟了,央求道。
顧渢湊近一些,再近一些,彼此差點就要鼻尖相抵。
林榛垂眸盯著他的唇,下定了決心,呼吸跟著一緊再緊。還沒行動,臉開始發燙。
他一鼓作氣,偏頭錯開鼻尖,吻在顧渢唇上。
輕輕貼著,沒幾秒鐘就離開了。
躺平連咳幾聲掩飾他的唐突和彼此此刻的尷尬,經不住顧渢的打量連忙撈被子捂在臉上。
顧渢反應過來,拉開他的被子,眸中閃過幾百個疑問,受寵若驚問:「你主動……親我了?」
「沒有,」林榛轉了個身,背對著他,「你去叫護士吧,我睡會兒。」
顧渢面上洋溢著說不清的欣喜,他具體不出來這種開心來自哪裡,絕不單單是這個吻。
是林榛的態度,是他主動親近自己這個行為。
跟做夢一樣。
重逢以來,他離林榛看似很近,但這個人總是若即若離。原本婚事第一次見面時就該坦白。
奈何林榛對他的祝福說得太過真摯,讓他也不確定到底該怎麼做了。
唯有一點可以確認,只要這是林榛所希望看到的,無論是不是真假,顧渢就想再堅持堅持。歸根結底還是怕林榛再次一聲不吭地離開。
他害怕杳無音訊的期限超過九年,一輩子也見不到怎麼辦。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榛榛,你剛才是什麼意思,」顧渢握著他的手,追問:「是我想得意思嗎?」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想。」林榛心跳得很快,幾乎要從喉嚨竄出來了,「你一直不明確地告訴我,讓我自己去猜,我怎麼想得明白。渢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對我以前不這樣,榛榛你說得對。」顧渢聽聲音有點喜極而泣,抖得不正常。
林榛轉身看他,發現這個大男人真的在默默流眼淚。
「渢哥?」
「嗯。」顧渢小心避開他扎針的手,俯下身摟著他,「榛榛,是我想得意思對吧?」
林榛被他感染得鼻尖跟著酸澀。
在他印象中顧渢好像從沒哭過,至少他們認識以來,顧渢屬於安慰他的那一個。倒是林榛,沒少哭鼻子。
「渢哥,為什麼咱們結婚你要瞞著我啊?也沒有求婚,戒指也不給我。」林榛用下巴蹭蹭他的臉:「就沒見過你這麼結婚的人,我還沒有答應呢就要和我離婚了,是對我失望了嗎?」
果然是知道了。
顧渢莫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直擔心林榛知道了接受不了。現在還得感謝他爸媽,他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他捨不得把離婚對象當林榛,就像在說別人:「沒有失望,是我不想拖著他,怕我一意孤行的愛給他造成負擔,他要是不願意怎麼辦?」
顧渢說出離婚的時候,想的是如果林榛總因為他而生氣和難過,那就放手吧,不在一起能當朋友啊,能看著就行。
「你這個笨蛋。」林榛很少罵人,這是他能罵出最重的髒話,「你拿結婚嚇唬我,要我怎麼靠近?」
「我錯了。」
「就是你錯了,」林榛用指尖幫他抹眼淚,「這些年你把我營造成了白眼狼的形象,結婚這麼久我從沒跟你回家看過一眼爸媽,他們不怪我是因為大度。你則是大錯特錯。」
「是,我大錯特錯。」顧渢抱緊人,和他理論:「可明明我們約定好的畢業就結婚,我是說到做到,你是不守信用。」
林榛被他堵得沒話可說,偏頭咬他的耳垂,「我先不和你說這些。」
顧渢鬆開一點,親他的臉,額頭接著是唇,林榛正想回應的時候病房門叩了兩聲。
樂梨憋著一臉的笑,抱著手臂慢悠悠走進來,「注意影響,在醫院呢。」
顧渢幫林榛把被子蓋在臉上遮羞,起身站直了,沒有任何不適和尷尬,說:「唐景初捨得你來上班了?」
樂梨輕輕拍隆起的肚子,「懷個孕而已,又不是下不了床,走不了路,他就是大驚小怪。」
樂梨朝林榛床邊走,坐下了陰陽怪氣地說:「我記得是誰說沒有在一起過的?回去後唐景初說你們在一起過。竟然敢瞞著我!林榛,你不是我好閨蜜了!」
林榛拉下被子,「這個我以後和你解釋。」
顧渢狐疑:「林榛說我和他沒在一起過?」
聞言,林榛閉眼裝死。
他不是有意要騙樂梨,是覺得顧渢結婚了,那往事能不提就不提,少點人知道對他和他的妻子好些…
誰知道事情是這麼個方向發展……
「豈止,我以前一直以為是他偷偷你,沒想到是兩情相悅!」樂梨皺眉,「咱們幾個人當中難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
樂梨不樂意了,思來想去覺得氣不過,「顧渢你得請我吃飯,當唐景初他妹喜歡林榛,是我憑藉一己之力把這段感情扼殺在搖籃!」
「等林榛出院就請大家出來聚聚,我早就這麼打算了。」顧渢笑笑,那天走得太急,沒機會當面謝謝樂梨,現在有機會了,說:「那天晚上謝謝你給我發信息。」
如果沒有那個簡訊,顧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林榛相遇。
「別客氣,我幫的可是林榛。」樂梨時在住院登記冊子上看到了林榛的名字,想上來看看是不是本人。身上還有別的事忙,擺擺手說:「你倆接著親熱吧,我忙去了。有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