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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歲的林榛心心念念靠窗邊的位子，原本只是單純地想要靠邊就行，慢慢地演變成靠邊的同時還要和顧渢一起坐才行。

　　  當時的他極力否認這份喜歡，直到連自己都瞞不住了，他就自己和自己坦白，然後偷偷地喜歡顧渢。

　　  因為特別喜歡，所以即便會寫的作業也想拿顧渢的抄一抄。課上的筆記，他上課故意只聽不記，放學回去特別理直氣壯地搶占顧渢的，照著抄一遍。

　　  這個過程中，就連他也沒有意識到，因為太過於認真，抄的不只是內容，連著顧渢的字體，橫撇豎捺一筆一筆都抄了下來。

　　  這本是他一個人的小秘密，可有次他在抄顧渢歷史作業的時候被袁老師叫去談話了。

　　  對此林榛毫無怨言，顧渢卻不能理解：「怎麼回事啊林榛，你即便是答案和我一樣也不至於被叫去談話吧？」

　　  不要臉點說就是，學霸的思維都差不多，答案大同小異，沒什麼好稀奇。

　　  林榛把歷史試卷往他桌上一放，只笑不語。

　　  顧渢看清楚後，無奈笑道：「字跡你也抄？」

　　  林榛如實回答：「我喜歡你的字。」

　　  「那你這不就等於告訴老師，你是抄我的嗎？或者老師以為我幫你寫的？」

　　  「對，他就說是你幫我寫的，至於為什麼沒叫你，可能因為你是咱們年級第一，袁老師想給你個面子，他讓我下次注意，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那行，下次作業林榛幫我寫，反正字也一樣穿不了幫。」

　　  林榛真誠點頭：「好啊。」

　　  在林榛對顧渢喜歡與否這件事上，樂梨特別有話語權。她第一個發現的。

　　  在自習室幫樂梨補習功課的那段時間，這個大小姐一般不愛學習，前10分鐘還坐得住，後10分鐘就想和林榛聊天。

　　  和林榛學地理時的狀態一樣。

　　  因為林榛的字特別像顧渢的，所以她悄悄地問林榛是不是喜歡顧渢。

　　  林榛的臉一紅，她就覺得穩了。

　　  樂梨發誓：「你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也是林榛和樂梨關係那麼好的緣故，有把柄是其次，兩個人的嘴一個比一個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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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尋舟玩不起，悄悄囑咐林榛，一會兒顧媽媽在的時候一定要說都是顧渢有病，自己寫的。

　　  不知情的顧媽媽把做好的魚端出來，用的橢圓大魚盤，放在圓桌中央冒著熱騰騰的氣，只是看著就覺得很香。

　　  廚房裡還有別的菜沒端出來，林榛搓一搓手，主動起身幫忙。

　　  柯婕在林榛沒來的時候就說，一定不要把林榛當客人，見外了孩子容易害羞。這會兒也不攔著他，想做什麼做什麼。

　　  「林榛，你幫媽數四雙筷子出來，」她給菜擺好盤，又吩咐顧渢，「顧老師拿四個碗。筷籠旁邊是刀架，讓林榛當心啊。」

　　  林榛進廚房，動作故意慢騰騰等後邊的顧渢，人進來了他小聲說：「今天晚上真的要睡你家？渢哥，我覺得應該不方便。」

　　  「嗯，」顧渢從消毒櫃裡取了四個碗，幫他數了筷子遞到手裡，「一會兒吃完飯咱們陪他們聊會兒天就回去，路上也不滑，今晚你去我那兒看個房，這星期一定抽個時間把家搬了。」

　　  「好。」林榛終於舒了口氣。

　　  顧媽媽進來拿湯勺，看見講悄悄話的兩人，多少年了還這麼喜歡，她替他倆臊得慌，催他們趕緊出去吃飯。

　　  飯桌上顧媽媽光看不吃，笑眯眯地望著林榛，顧尋舟咳了好幾聲提醒都不管用。

　　  「快嘗嘗，這條魚做得很鮮，湯有營養。」柯婕給林榛舀湯，又是夾菜，看著燉的雞也不錯，又一筷子，「顧老師說你吃不得辣，今天都是清淡口味，你多吃點，看著瘦。」

　　  林榛拿碗接，連忙說：「謝謝阿姨。」

　　  柯婕聽得直想笑，「呀，還叫阿姨呢？」

　　  顧尋舟附和，「進門還在叫叔叔！」

　　  林榛覺得為難，不確定看一眼顧渢，認了乾媽得馬上叫嗎……見顧渢點頭，於是更加不確定地喊出特別生疏的一個詞。

　　  「媽？」

　　  柯婕：「對對對，早該改口了。」

　　  林榛喊完媽，對面的顧爸看著有點吃醋了。

　　  吃著飯忽然像卡了嗓子，咳了幾下，沒拿筷子那隻手點點自己的胸口，像在說：還有我，還有我。

　　  至少在林榛眼裡，現場氛圍異常尷尬，奈何顧渢不肯幫他，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林榛只能乖乖地試探：「也謝謝…爸。」

　　  顧尋舟這下滿意了，「誒，是了。」

　　  顧渢覺得差不對了，裝模作樣也給林榛夾菜，「吃飯就別說話了，有什麼話等吃完再說。」

　　  林榛低著頭默默吃飯，他這輩子都不敢想，吃頓飯多了爹和媽。也感受到了他們給予自己沉重的父母愛，小碗裡摞得高高的菜怎麼都吃不完……

　　  顧渢見他吃不完也不吱聲，主動從他碗裡夾，說：「爸媽別夾了，吃太撐林榛晚上不好睡覺。」

　　  「林榛瘦啊。你看他那手腕，那麼一點點寬。」柯婕真的揪心，正兒八經道：「顧老師，你平時讓林榛多吃點，是不是在減肥什麼的？沒必要昂。還是工作忙沒時間吃飯，要麼就是點外賣，你們年輕人就愛偷懶，要不我去給你倆做？外賣多不衛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