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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只來志興三個月，但是工作期間我還沒犯過什麼錯誤，昨天那個帳算錯了，可能是我有點累，一時沒注意。還有今天，我怕你有急事，所以下來的匆忙才沒帶鑰匙……」

　　  「你怕我覺得你笨？」顧渢笑了笑，「林榛，關於你笨不笨這件事，我應該在高二的時候就告訴你了。」

　　  「不是，」林榛的心情不受控制，一下跌到了谷底，「我很想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你從前對我的那些幫助和鼓勵，我也都沒忘記。正是因為沒忘記，才怕辜負你。我想，如果我過得好一點的話，你當初的那些好是不是就沒有白費，你有付出，我也想你能有回報。」

　　  「林榛，我沒有嫌棄，在我心裡你也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從前我對你是怎麼樣，現在就是怎麼樣。」顧渢看他把圍巾系歪了，等他系好安全帶才抬手幫他扶正，「比起這些，其實我更希望你告訴我，這些年你在哪兒，過著怎麼樣的生活，以及為什麼那天晚上一聲不吭就走了。」

　　  林榛最怕的問題還是被問出了口，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好。即便過去九年，他在每一個非常思念顧渢的夜裡都在排練，以後遇到了該怎麼把事情解釋出口。

　　  他覺得這些事非常不光彩，他不想讓顧渢知道他高三復讀是因為他自暴自棄，兩年了只是去工廠里混日子，更不想顧渢知道，其實這些年一直都是他主動在逃避。

　　  林榛藏不住心事，為難都寫在臉上，顧渢不忍心逼他，說：「不想說就不說了吧。我其實也不是那麼想知道。」

　　  林榛沒抬頭，掐著安全帶的手一點點發白，顧渢說他不是那麼想知道。

　　  是因為自己的唯唯諾諾讓顧渢不耐煩了，林榛有種想立刻下車的衝動，他拿不準自己什麼時候就會哭出來。

　　  他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顧渢就是那個輕易能讓他哭出來的人。

　　  顧渢說：「我的付出一直都有回報。在對自己的認知上，你確實不夠聰明。」

　　  第24章 五年。

　　  最不靠譜的程耀也長成了成熟穩重的大人模樣，三人在餐廳門口遇到，程耀大方給顧渢一個擁抱，輪到林榛，他本來也想用力抱上去，在顧渢含著警告意味的目光中改成了握手。

　　  程耀歪著頭，上下打量他，「林榛，幾年沒見你都怎麼變，看著好顯小。」

　　  林榛被他看得不自在，路上的失落仍舊懸在心口，悶得難受，他勉強扯出一抹笑，「你也沒怎麼變。」

　　  程耀搖頭，「我們三個站一排，誰不說你是我倆弟弟，細皮嫩肉就像個沒大學畢業的學生。」

　　  林榛摸摸自己的臉，「像學生太誇張了。」

　　  「進去坐著說。」顧渢的手輕輕扶著林榛的肩，往自己身邊帶了些，以免路人進餐廳撞著他。

　　  定的位置在進門靠窗第二桌，程耀落後半步，偷偷瞄了一眼顧渢的手，看清楚了立刻收回，落座了才故意說：「顧渢，我怎麼聽說你結婚了？」

　　  林榛心中咯噔，悶在心口的那口氣漸漸化作了酸澀。他明白也事先猜到顧渢現在的情況。自己想和聽別人說的衝擊力不一樣，後者威力大些，那股酸澀堵在他喉嚨口，疼得很。

　　  顧渢沒接話，橫了程耀一眼，自顧幫林榛面前的餐具拆開，用燙水涮了一道再盛提前為林榛點的湯。

　　  他說：「清淡養胃，你先喝點湯再吃飯。」

　　  「謝謝。」林榛接到手裡捧著，垂眸望著燙麵油亮的光圈，心情複雜得很。渢哥好像沒變，他和以前一樣，照顧人還是這麼得心應手，令他招架不住，拒絕不能。

　　  程耀不怕死，手肘撐著桌面，正兒八經問：「顧渢，叔叔阿姨知道你結婚這事兒嗎？」

　　  以為顧渢會繼續裝聾，程耀都想好下一句要接什麼了，不料顧渢半點不避諱，「他們知道。」

　　  每個字仿佛是用遲鈍的錐子，一下下野蠻地鑿進林榛耳朵里，這個話題他不喜歡，也沒辦法參與和發表任何意見。

　　  專心把碗裡的湯喝完，手邊的手機連續振動，林榛暗暗鬆了口氣，拿起手機抱歉道：「你們先聊，我去接個電話。」

　　  目送人出去，顧渢倒了杯茶沒打算和程耀多說什麼。可程耀憋不住心裡的好奇，磨蹭到顧渢旁邊坐下，「什麼意思啊顧渢，人就在你旁邊，手上的戒指好歹收一收啊。」

　　  「不收。」

　　  「我還不知道你，怕家裡催婚才拿已婚當幌子。」程耀看他沒認真聽，搶了他手裡的杯子，「人家林榛不知道啊，他會以為你真的立業又成家了。」

　　  顧渢換了個杯子，倒滿和他碰了一杯，喝下去小半，說「沒當幌子。」

　　  「難道你爸媽真知道？」程耀眨眨眼，笑得賤兮兮的。

　　  「知道。」

　　  程耀一秒變臉，吃驚道：「他們知道林榛？」

　　  顧渢嗯了聲，「一直是林榛。」

　　  程耀頭腦風暴幾十秒，大膽猜測：「你跟你爸媽說結婚了，對象是林榛！」

　　  「嗯。」

　　  「我靠，多長時間了？」

　　  顧渢：「快五年了吧。」

　　  「五年！」程耀被他氣笑了，「你出國那年結的！顧渢你可真行，我說萬一啊，萬一林榛一直不回來，或者回來人家已經結婚了，你爸媽那邊，你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