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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渢就地靠邊停好車鬆了安全帶，望著林榛走的方向平復了幾秒。他終究沒想好第一面該說什麼，想起後備箱放著同事前幾天沒拿的酒，此刻他想借來用用。

　　  雨好像停了。林榛收了傘甩了甩，突然聽到有人叫他，這道聲音很熟悉，幾乎在聽到的瞬間頭皮就開始發麻，林榛知道是誰。

　　  僵了幾秒才轉過身。

　　  顧渢好像變了，又沒完全變。是成熟的大人模樣，被林榛封存在記憶深處關於顧渢的形象更新了。

　　  原來渢哥九年後是這樣的，除了年歲賦予的成熟外，還給人一種熟悉但具體不出原因的安心。

　　  這份安心現在不知道屬於誰。

　　  林榛以為這種時候他會像在醫院一樣逃避，閉著眼睛就跑，可當正面對著，就像被點了定時穴，定在原地動不了，視線和顧渢對上瞬間也不敢再躲開。

　　  林榛遠比看上去得更加不知所措，他儘量表現出輕鬆的模樣，忘了久別重逢的寒暄應該要怎麼樣，他只是站著不動，笑著喊了聲渢哥。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剛才看錯了。」顧渢話說得慢，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風把他身上的酒氣帶到林榛鼻尖，他張張嘴想問顧渢是不是喝酒了，瞻前顧後閉了嘴。

　　  這些不該他來管。

　　  垂眸一瞬間，林榛看到了顧渢左手無名指的戒指，沒有任何花紋修飾，素雅但戴在顧渢手上再合適不過。

　　  「我出來買點東西，準備回去了。」林榛又笑了笑，淡淡地看不出任何情緒。

　　  顧渢一點點向他靠近，越來越近的呼吸和酒氣，混雜著顧渢本身的味道讓人拒絕不了。

　　  林榛抬了一點下巴才能看清近在咫尺的他，這種無形的壓迫下，他踉蹌退了小半步抵著了牆，「渢…渢哥…」

　　  「瘦了。」

　　  「嗯？」林榛不知所措地揪著自己的袖子，捏緊了。第一時間覺得應該解釋點什麼才對，可他說不出口，怕顧渢不在意也不關心。

　　  顧渢笑了，側身靠在他旁邊的牆上，仰著頭不知道在看哪裡，他說：「和分開那天比起來，你瘦了好多。」

　　  提起從前林榛如同做了錯事不可原諒的囚犯，兩隻手捏著塑膠袋，垂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不說話，等待對方審判。

　　  顧渢偏頭看他，「還記得那年中秋節的前一天嗎？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在你家樓下，你說會給我月餅。」

　　  林榛每個字都聽著，手越掐越緊，偷偷紅了眼眶。

　　  顧渢接著說：「我打不通你的電話，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都打不通，我就在樓下等你，那可是被祝福過的月餅啊，我很想要的。」

　　  顧渢吸了一口冷風，肩膀離開牆，重新站回林榛面前：「你的好運月餅到底還給不給我了？」

　　  林榛努力憋回眼淚，再抬起頭沒有任何異樣，「很晚了，賣月餅的大多關門了。」

　　  顧渢望著林榛的臉不說話，林榛被看得心虛，以為他不樂意，小聲說：「我記得你愛吃椰蓉…」

　　  一瞬間，酒精滋味在唇間蔓延，林榛怔住的同時瞪大眼睛。

　　  顧渢親他

　　  沒有任何徵兆，是突如其來的親密。林榛嚇得一動不敢動，忘了是多久，路過的車響起的喇叭聲拉回他的思緒。

　　  林榛結束了這個吻，語無倫次說：「我，渢哥，你醉了，是不是喝醉了？我是林榛，我不是別人…你看清楚…」

　　  顧渢暗罵自己太過急切，於是揉揉眼皮順著林榛的話接下去，「林榛啊，我知道，我現在知道了。今晚喝得有點多，不好意思。」

　　  「沒，沒事…」林榛的心狂跳不止，不管方向，悶頭往反方向走，「明天上班，我要回去了。」

　　  顧渢拉著他胳膊把人帶回來，「走這邊。」

　　  林榛沒察覺有什麼不對，看了眼方向，臉頓時滾燙不已，接著跑了幾步：「我，我走了。」

　　  第21章 Be with you

　　  林榛閉著眼睛到天亮，反胃了一天一夜，醒來特別想吃一碗清淡的餛飩。他在床上磨蹭了很久。一夜都在回味昨晚的顧渢，光是想著就讓他臉紅心跳得厲害。

　　  林榛換了身衣服去吃餛飩，順便去超市買了椰蓉月餅之後打車去公司。肖航見他推門進來，稀奇得不行，「林榛，你怎麼真的來了？」

　　  他在生日飯局上隨口說今天有事，但手頭的帳沒做完，當時林榛說幫他來著。

　　  「路過吃碗餛飩，回去也沒事索性就來了。」林榛按開電腦，把桌面上的東西收拾乾淨，又接了杯熱水回來，「你把帳拿過來，我習慣用自己的電腦。」

　　  肖航感激得就差熱淚盈眶，抱著桌上一摞密封袋過來，「您的大恩大德我肖航都記住了，下回有需要的地方，我隨叫隨到！」

　　  林榛瞄了他一眼，笑道：「趕緊去吧，慢點我就後悔了。」

　　  「遵命！」肖航拿了外套和手提包小跑出去。

　　  林榛收了笑開始工作，下午兩點多正式結束，他整理好資料放回肖航桌上才拿起手機，微信彈出一個驗證消息，看頭像是樂梨。

　　  林榛通過了驗證，樂梨馬上問他有沒有見到顧渢，於是他又想起了昨天的吻，心臟的跳動在耳邊愈發清晰。他勒令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只是酒精驅使。

　　  九年的時間足夠物是人非，況且當年是林榛自己不辭而別。

　　  昨天樂梨問他和顧渢有沒有在一起過，他雖然果斷地否認了，可事實是在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