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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念慈欲言又止:「陳師兄昨晚好像都沒怎麼睡,剛剛老師讓他休息會,他一趴下就睡著了。」
許晝沉重地吸了口氣,抬頭露出失去了神采的雙眼:「那你就得去找老師來修了,這個實驗室里,只有他們兩個會修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祝念慈露出一個尷尬的,很僵硬的微笑:「沒有,備用的嗎?」
「很可惜,只有一台,」許晝聳肩,「師弟,這玩意也是很貴的,雖然有說明書,但我建議還是不要自己動手,因為看起來和做起來到底還是不一樣。」
祝念慈深以為然,硬著頭皮敲開了聞越的門。
「你最好是有急事,」聞越聽見門響時頭也不抬,「我沒記錯的話,實驗室里的瓶子還沒洗完。」
祝念慈蔫耷耷地說:「老師,印表機好像壞了。」
聞越不耐煩地嘖了聲:「什麼時候不壞,現在壞,小祝你幫我把這份數據整理了,我出去看看。」
祝念慈目送著他出了門,昏頭漲腦地坐到椅子上,光屏里的數據密密麻麻地堆在一塊,他不由有些頭痛。
天黑前真的弄得完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四個人在實驗室里團團轉了一天,直到將近八點時才結束了一切,而此時聞越的桌子上還摞了厚厚一疊沒處理的事務,而冷酷無情的聞院長大手一揮,直接將他們全都留到放完假後再處理了。
「走吧,」他隨手拿下掛在門邊的風衣,「我帶你們回去。」
早就收拾好了的許晝啪嗒一聲合上自己的化妝鏡,短短十幾分鐘內就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樣,笑著問他:「今年還是只有我們四個啊?」
「你也可以坐門口吃冷風,」聞越面無表情地懟她,「別逼我大過年的把你逐出師門。」
許晝笑嘻嘻地說:「哪兒能啊,我要是再外頭,那誰來做飯?小祝嗎?」
祝念慈茫然地啊了聲:「難道不是我做飯嗎?」
「哎呀,你願意來幫幫師姐,師姐當然更開心嘛,」許晝搭著他的肩膀往外走,「反正老師家的廚房夠大,我們四個並排站都不是問題!」
祝念慈的重點卻放在了另一件事上:「老師會做飯啊?」
「噗,」許晝笑得很大聲,「怎麼可能不會呢?不會自己動手豈不是得吃十幾年的外賣?」
祝念慈頓時明白過來她在笑什麼,也沒忍住露出點小小的笑容,聞越冷冷回頭瞥了他們兩眼,語氣威脅:「許晝,你適可而止。」
許晝連忙抬手投降:「知道啦老師,絕對不再說廢話。」
祝念慈也跟小雞啄米似的在旁邊點頭,盡力做出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神情,聞越這才重新回過頭,朝著前方走去。
下一瞬許晝側過頭,對祝念慈狡黠一笑,低聲說:「老師廚藝很不錯的,你去年不在,今年可一定要嘗嘗。」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聞越的廚藝的確很不錯,祝念慈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己老師挽起袖子將一整條魚炸成了金黃酥脆的燕尾樣子,不由發出聲驚嘆:「老師,我能不能得到一份菜譜?」
聞越的手微微一頓,隔了會才若無其事地說:「恐怕不行,它的撰寫者另有其人。」
祝念慈惋惜地噢了聲,又去看許晝和聞越,Beta姑娘的鍋里傳來了蔥油香噴噴的氣味,而陳思正站在烤箱前,很細緻地往每一個蛋撻皮里倒入相同分量的蛋液。
那我該幹什麼?
他有些迷茫地站在已經沒有空地的廚房裡思考了會,根本找不到下手之地。
是不是該去給師兄拆個針筒來控制蛋液的準確毫升數?
聞越似乎這時候才發現了他的手足無措,突然開口道:「小祝,你去客廳,把電視打開。」
祝念慈就屁顛屁顛地去了,光屏開啟後自動跳轉到了新聞頻道,他重新跑回廚房,期待地問道:「然後呢老師?」
「坐沙發上,看點你喜歡的節目,」聞越頭也不回地吩咐,「然後等著開飯。」
祝念慈頓時蔫了,他站在廚房門口,不滿地說:「我手藝也是很不錯的!」
「可是哪有讓小師弟動手的道理呀,」許晝流暢地顛勺,「小師弟只用等著吃飯就好啦。」
祝念慈抿著唇小聲嘟囔:「那我也不好意思呀。」
聞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回頭問他:「你在既明家也幫他幹活?」
那個名字被說得很快,祝念慈並沒有發現端倪,點點頭理所應當地說:「對呀,而且他也說我做的東西好吃。」
聞越面無表情地冷笑一聲,把刀往料理台上一放。
「行,」他讓開了位子,「那你露一手,我去打個通訊。」
祝念慈有點無措地看著他,但聞越又不太像生氣的樣子,也真打開了光屏往外走去,於是他就這麼接手了聞越的位置,開始專心致志地對付起案板上的食材。
客廳內隱隱約約傳來新聞播報的聲音:據悉,聯盟執行官,三軍總司令瞿既明先生在會議上重申了首都的治安問題,就近日的部分亂象提出了……
煙火氣中,祝念慈聽見許晝的聲音:「噯,自從上一次的襲擊事件發生後,首都又開始不太平了。」
陳思似乎是諷刺地笑了聲:「那肯定啊,那麼久了都沒有抓到幕後黑手,連個處罰都沒下來。」
「怎麼可能沒抓到,」許晝嘁了聲,「只是動不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