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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只是不想上班吧。
她識趣地結束了話題離開房間,祝念慈目送著她關上門,長長嘆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光屏,第一行文字赫然寫著:抑制劑對於高契合度AO間因過高濃度信息素引起的發情期,存在失效的概率。
他猶豫半晌,還是沒有決定好後面一句該怎麼寫,畢竟這個發情期實在過得太混亂,以至於連回想都變成了一件極度羞恥的事,祝念慈重新煩躁了起來,索性將文檔一關,扶著漲痛的腦袋往椅背上靠。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契合度這種煩人的東西啊!
他閉著眼緩和了下情緒,這段假期里積攢的煩躁情緒依然揮之不去,季亞寄過來的東西還算是好用的,但跟真的比起來還是差了點意思,他想,大概是缺少了Alpha的安撫信息素。
但總的來說,確實做得不錯,活該季亞賺大錢。
祝念慈面無表情地點開和好友的對話框,飛快打字:「用過了,確實還可以。」
季亞迅速地給他發來一連串的問號,頗有震驚到極點的意思:「你用了?」
「你不是一直勸我嗎,」祝念慈抿著唇,就算周圍沒有人也做出正經無比的神情,「剛好有需要,所以我稍微試了一下。」
季亞直接彈了個視頻通訊過來,祝念慈維持著嚴肅的表情按下接通鍵,季亞那邊雲霧繚繞的,聲音空曠地響起:「寶寶,我覺得你這段時間真的不對勁。」
祝念慈對著他赤裸的胸膛沉默了一下:「你大夏天的,在泡溫泉?」
「沒有啊,」季亞睏倦地趴在浴池邊,「我剛起床,在洗澡好不好,你別岔開話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都沒發生,」祝念慈碰了碰自己發燙的耳根,「我就不能突破一下安全區,體驗一下以前沒做過的事嗎?」
季亞盯著他,看起來十分無語。
「如果是別人的話,我信,」他說,「但寶寶,你絕對不是這種人,我們都認識快十年了好嗎,能不能別那麼敷衍?」
祝念慈也有些心虛,但這種事壓根就沒辦法解釋,因此他只是強撐著正經的表情,說:「我才沒有,反正就是,嗯,的確挺好用的,對發情期的幫助很大。」
他想掛斷電話,偏偏門又被人敲了兩下,從外面探進來一張乖巧的笑臉。
「老師,」年輕人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叫他,「有一位姓瞿的先生在外面等您,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房間裡頓時一片寂靜。
祝念慈心頭一個咯噔,轉頭看向光屏,季亞的神情莫名冷酷,問道:「瞿?」
「我不知道啊,」祝念慈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真的不知道是誰!」
季亞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這就是你說的什麼事都沒有?祝念慈!撒謊稍微走點心好嗎!」
祝念慈手忙腳亂地掛斷了通訊,心虛地清了清嗓子,神色嚴肅地看向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的學生。
「你們把他放進來了?」
「啊……對呀。」
年輕人眼中透露出清澈的單純和迷茫:「怎麼了嗎?」
還能怎麼了!
祝念慈無奈地嘆了口氣,罵他:「什麼人都放進來,生怕我們這兒太安全了是不是!行了,讓他進來,你去把今天的那些瓶子全洗了再回去!」
他沒有收著音量,年輕人被他說得垂下腦袋,也知道自己做得冒失了,默默退了出去,沒一會後門就被再度敲響,一長兩短,很禮貌的動靜。
祝念慈可悲地發現自己居然能從這麼簡單的動靜中分辨出來人是瞿既明,他抿著唇,語氣淡淡地說:「請進。」
門被無聲打開,他看見一張陌生且寡淡的長相,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定製西裝,每一寸布料都熨燙得完美至極,袖扣上的寶石熠熠生輝,跟要參加什麼重要會議似的。
也不嫌熱。
祝念慈沒有站起身,抬頭對上那雙很熟悉的霧藍眼睛,問道:「來還胸針的?」
「這個忘記了。」
瞿既明也不管他歡不歡迎自己,逕自拉開椅子坐下,虛擬面容漸漸消失,露出了他那張極度英俊,看起來卻略顯憔悴的面容,仿佛已經失眠了許多天一般。
「我其實還是來道歉的。」
再精心準備的行頭都無法遮掩他身上的疲憊感,祝念慈突然就有點煩,微微皺著眉冷冷問他:「你除了這一句話外,還有別的詞能說嗎?」
瞿既明只是溫和而包容地接受了他的所有情緒和抗拒眼神,說:「有啊,但你不會想聽的。」
「知道我不想聽還要過來礙眼?」祝念慈只覺得火氣蹭蹭往頭頂冒,「瞿既明,我不記得你以前有這麼煩人。」
「所以你是想聽的嗎?」
瞿既明的反問讓他猝不及防地卡殼,他皺著眉,最後冷硬地開口:「你到底想說什麼?」
「道歉,」瞿既明的語氣莫名溫柔,「那天沒控制住,違背你的意願吻了你,我很抱歉,但祝老師,我那天說的話都是真的。」
太過職業化的稱呼讓祝念慈生出了點奇怪的羞恥感,他淡淡道:「沒事,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瞿既明苦笑一聲:「嗯,我是狗。」
一句話堵得祝念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抿著唇,看見Alpha珍而重之地從西裝內側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絨盒,垂著眼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打開,如同在對待最珍貴的寶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