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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不住,」季亞理所應當地說,「在家天天被我哥念叨,煩都煩死了,當然是住寢室舒服啦。」
他說著,眼珠一轉,流露出點渴求的神情:「而且我想念你的小蛋糕了,寶寶,我要吃栗子味的。」
祝念慈有些為難:「但是栗子已經快要過季了,不好吃,要不吃草莓的?」
「都行,都行,」季亞開心到兩眼放光,「我讓他們直接把草莓送寢室去,再來點車厘子怎麼樣?都能直接空運過來的。」
祝念慈自然是應好的——反正最後都是落到季亞的肚子裡,他自己對甜品並沒有太多的喜歡。
他聽著季亞歡快的絮絮叨叨,欲言又止地把最重要的事情吞回了肚子裡,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難以啟齒的猶豫感。
就好像……並不是很確定自己跟瞿既明的關係。
真奇怪,明明連暫時標記都有了,他卻依然好像踩在輕飄飄的雲上,怎麼都不敢篤定自己心裡的答案。
到底是不是在談戀愛呢?
祝念慈好不容易回過神,剛想開口詢問季亞,卻看見好友身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挪開了通訊器,露出一張堅毅硬朗的面容。
「打擾一下,」那個Alpha禮貌地說,「我們還有點事要做,先掛了。」
祝念慈呆了呆,只來得及說了個「好」字,就看見自己的通訊被那邊毫不留情的掛斷,最後幾秒間畫面晃動,他依稀聽見季亞發出一聲驚呼:
「賽因,你把通訊器還給我!」
他像是手指被燙到了般,忙不迭地丟掉了通訊器,尷尬到腳趾都蜷縮在一起。
究竟是什麼事情要兩個人不穿衣服躺在床上做啊!
祝念慈沒敢再想下去,默默地在心底為打擾了好友的私事道歉,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整天的刺激太強烈,他好不容易陷入睡眠,又在凌晨時被燥熱混亂的夢境驚醒,祝念慈在黑暗中震驚地睜大眼,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在房間內迴蕩。
這個夢……
他難以遏制地回想著夢中的場景,Alpha微微粗糲的滾燙手掌和一聲聲的灼熱喘息都太真實,就連橡木苔的氣息都像是真的在鼻尖縈繞,激得他心跳如擂,動一動腿就能感覺到股間怪異卻已經不算陌生的觸感。
暫時標記的副作用這麼大的嗎?
祝念慈按著心口坐起身,難以啟齒的欲望令他在黑夜中紅了臉,猶豫片刻還是掀開被子,準備去一趟盥洗室,可當他按開床頭的檯燈時,卻微微一愣。
——睡前空無一物的枕邊,此刻卻放著一件疊得十分齊整的黑色男士襯衫。
是瞿既明的。
第42章 「自由」
接下來的幾天裡瞿既明一反常態,在家中待著的時間直線上升,甚至做到了連續好幾天都準時下班回家,坐在餐桌邊等祝念慈走出房間,一起享用晚餐。
很令人訝異,但不得不承認,這種舉動成功地安撫了Omega被標記後不可避免變得敏感脆弱的心理狀態。
起碼對祝念慈來說是這樣的,當然啦,那件始終躺在他床頭的襯衫也幫了不少的忙。
想到這,坐在書房裡的祝念慈不由抬頭,飛快地瞄了眼坐在書桌後認真辦公的英俊Alpha,他手中捧著厚厚的醫學相關書籍,擱置在桌上的通訊器顯示正在通話中,聞越那張冷冰冰的撲克臉赫然顯示在正中。
要不是為了信息素,他悄悄腹誹,我才不會來打擾靳明工作。
只是他的走神還沒進行多久,通訊器里就傳來聞越的冷笑:「好看嗎?要不要坐過去點,再給你放一天假仔細看看?」
他說得毫不留情音量極大,祝念慈頓時心頭一顫,做賊似的飛快低頭,根本不敢去看瞿既明反應。
「沒有,」他心虛地說,「我就是低頭久了脖子有點疼。」
「噢,脖子疼,」聞越似笑非笑,「我給你去掛個骨科號?再給你換個人體工學椅?」
祝念慈頓時蔫了不少,小聲說:「不用,不用,老師我們繼續說吧。」
「我說著你又不聽,」聞越沒好氣地呵斥他,「休息這麼久,把你的美好品德都休息沒了。」
「哪兒能啊,」祝念慈誠懇認錯,「我可想聽老師你講課了。」
聞越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想聽,但是受不了Alpha的誘惑是吧?」
祝念慈原本就發燙的臉頓時紅了一片:「老師!」
他給了聞越一個請求的眼神,臊得不行,還沒來得及岔開話題,眼前就投下一片陰影。
是瞿既明。
「你差不多可以了,」Alpha對著通訊器笑,「對我有意見可以直接找我,為難他做什麼。」
聞越冷冷地跟他對視,說:「那你倒是接我通訊啊。」
瞿既明這才裝模作樣地看了眼自己的通訊器,虛偽一笑:「不好意思,前兩天開會的時候設置的免打擾沒有取消。」
傻子才信這種鬼話,聞越冷笑一聲,吐出一個字:
「滾!」
瞿既明好脾氣地帶上自己的杯子出了門,甚至嘴邊還帶著明顯的愉悅笑意——畢竟在好友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一通電話騙走了他的學生,被罵兩句也划算。
而一邊安靜的祝念慈目送著他出了門,眼中流露出點自己都沒能察覺的不舍,聞越被他那點小表情氣得肝都在隱隱作痛,沒好氣地說:「行了,回頭,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