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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念慈只是巴巴地盯著他,賭氣般地搖頭,並沒有回應他的話,瞿既明不禁失笑,聲音溫柔到能醉死個人:
「不傷心啊,那怎麼哭了?」
祝念慈還是沒說話,手卻抓上了Alpha肌肉堅實的小臂,整個人都靠了過去,濕漉漉眼睛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瞿既明縱容地嘆了口氣,很無奈的樣子。
「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嗯,」祝念慈理直氣壯地點頭,語氣變得含糊而柔軟,「靳明,可不可以抱一抱我?」
瞿既明當然不會拒絕,他輕而易舉地單手抱起輕Omega,說:「那你得自己拿著毛巾了。」
祝念慈乖乖地從他手裡接過熱毛巾,輕車熟路地往自己頸後敷去,除了黏人和輕微的神志不清外,他其實並沒有更多的反常了,瞿既明抱著他走了兩步,突然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麼辦呢?」他故意問道,「我還有兩份文件沒有看,你又離不開人,嗯?」
祝念慈頓時震驚地睜大眼,話音顫顫巍巍的:「你是渣A嗎?又要把我一個人扔在角落?」
他說著,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滾了下來,可憐兮兮地抓著瞿既明的衣襟詰問:「那你幹嘛要標記我?你咬了一口就完事大吉了,但我真的很難受啊。」
瞿既明倒也沒想到他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心知自己這回是逗得太過了,於是迅速地誠懇道歉:「沒有想丟下你不管,我就走開一會都害你哭成那樣,怎麼可能忍心不理你呢?」
「你明明就是這個意思,」祝念慈小聲譴責他,「你還笑我……靳明,你好過分的。」
聽起來是真的委屈,但瞿既明並沒有感受到多少的威懾力,面不改色地說著哄人的話:「是我的錯,那你想跟我去書房嗎?」
信息素的蠱惑令祝念慈不假思索地點頭,於是瞿既明抱著他彎腰,聲音放得很柔和:「要把書拿上嗎?我的書房裡全是經濟金融相關的書籍,我猜你不喜歡看那些。」
祝念慈輕輕嗯了聲,彎腰拿上自己的書,又小聲說:「想喝水。」
暫時標記的建立讓他對瞿既明產生了難以言喻的親密感,以至於連膽子都大了不少,終於敢對Alpha提出一些小小的,完全是舉手之勞的要求,連肢體動作都展現出了超乎尋常關係的親昵。
譬如始終死死抱著瞿既明不鬆手。
而Alpha此時心情頗好,自然樂得縱容他這點無傷大雅的要求,他輕輕拍了下祝念慈的臀,語氣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嬌氣。」
祝念慈分辨了下,覺得他並不是在罵自己,反倒像是誇獎,不由更加黏糊了點,瞿既明抱著他去了餐廳,紆尊降貴地倒了杯水遞給他,說:「現在喝嗎?」
頗有種帶孩子的慈父感。
公寓內的氣溫很高,瞿既明的襯衫袖口整齊地卷著,露出肌肉流暢的小臂,祝念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視線,心臟好一陣砰砰亂跳。
他乖乖地接過杯子,突然無厘頭地感嘆了句:「好帥。」
這聲感嘆十分誠摯,瞿既明不禁失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宛如無尾熊寶寶般掛著的祝念慈溫聲問道:「還有要拿的東西嗎?」
「沒有了,」祝念慈點點頭,又說,「不對,要幫你也拿一杯。」
「都沒有手了還要幫我拿一杯啊?」瞿既明笑著說,「我可以等下讓於夫人送進來,走吧。」
他說著,步履穩健地朝書房走去,祝念慈還是第一次踏入屬於Alpha的領地,不由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圈。
瞿既明的書房很整潔,沿著牆擺了三個大書櫃,厚厚的書脊被擦拭得一塵不染,落地窗旁的書桌由整塊木材製作而成,顯得沉重且十分有質感,桌上的光屏開了隱私模式,他瞥了一眼,迅速地移開了目光。
「無聊的話可以叫我,」瞿既明抱著他坐下,順手在鍵盤上敲了兩下,「杯子放桌上就好。」
「噢,」祝念慈乖乖地縮在他懷裡,「我不偷看你的。」
瞿既明笑了聲,沒有說什麼,於是他打開了自己的期刊,繼續專注地看了起來,橡木苔的氣息厚重地包裹在周身,混合著房間裡若有似無的菸草味,令他沒看多久就有些犯困。
祝念慈就想到在學習暫時標記有關的內容時提到過這種現象,從醫學角度解釋,犯困是因為Alpha信息素跟自身信息素發生了反應,導致大腦神經細胞的活度降低,從而出現了這種表現……
他漫無目的地想著,漸漸閉上了眼,腦袋輕輕靠在了瞿既明胸口,就這麼聽著Alpha沉穩的心跳陷入了睡眠,瞿既明神色莫測地低頭看了眼,順手拉了拉他微微敞開的針織外套。
這都能睡著,他不由想,祝念慈的預警神經究竟是有多遲鈍?
他重新看向自己的光屏,手指無意識地卷了卷Omega柔軟的發,又漸漸下移,覆在了那塊剛被自己咬過的微鼓腺體上輕輕按揉著,祝念慈在睡夢中漸漸舒展開眉眼,發出舒服的哼哼。
瞿既明不禁有些後悔——那一口的確是咬重了,現在都找不到一個好下嘴的新地方。
隔了幾分鐘,書房門被人輕輕叩響,許姨端著他的咖啡進來,看見房間裡兩個人的姿勢時,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先生,」她放低音量問道,「需要我將小祝帶回房間嗎?」
瞿既明端起杯子,淡淡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