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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念慈被他弄得渾身發軟,連語氣都變得微微含糊:「是要信息素嗎?」
微燙的鼻息撲在後頸上,他等了一會,才聽見Alpha低低嗯了聲。
於是甜絲絲的橙花香漸漸充盈在了房間中,祝念慈被橡木苔氣息弄得昏昏欲睡,安全感在片刻後徹底淹沒了大腦深處的危險預警,令他悄悄埋在瞿既明懷裡打了個呵欠。
也就在這一瞬間,肌膚上陡然傳來了濕潤的,細碎的觸感,像是舌尖舔舐過腺體,又像是一個個不再克制的吻,祝念慈倉促地睜大眼,唇邊泄出半截略顯甜膩的驚呼。
「靳明!」
他抬手去推Alpha的肩,徒勞地試圖阻止眼下正在發生的事,可瞿既明紋絲不動,甚至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別亂動,」他的呼吸聽起來有些紊亂粗重,「別動……別動。」
祝念慈哪裡還敢動,大腿上的某塊肌膚被硌得發燙,他僵硬地坐在瞿既明懷裡,眼眶酸澀而濕潤,無法遏制的生理反應自下腹處往上竄,他為此感到羞恥,又無法拒絕自己的Alpha。
於是他只能摸摸瞿既明的頭髮,小小聲地問:「你不睡覺嗎?」
瞿既明此時似乎是清醒了一點,嗯了聲當做回答,伸手去拽他的外套。
「不行!」祝念慈嚇了一跳,倉皇地掙扎,「靳明,我……」
「脫衣服睡覺,」瞿既明的嗓音低沉喑啞,「別亂動。」
祝念慈先是鬆了口氣,接著心底就湧上來點羞於啟齒的遺憾。
「我回房間睡,」他試圖跟醉鬼講道理,「你脫自己的衣服,好不好?」
瞿既明沒有回答,只是執著地扒下了他的外套,又將他塞進了被子裡,祝念慈看著他帶了明顯醉意的表情,沒敢再起身。
大不了等他睡了再回房間。
而Alpha對他的聽話顯然很滿意,這才站起身,毫不避諱地站在床邊解開西裝外套,祝念慈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手到處飄,直到瞿既明開始解襯衫扣子時,他才紅著臉閉上了眼。
果然跟以前感覺到的差不多,他亂七八地想道,靳明的身材真的很好。
身邊的床墊塌下去了一塊,祝念慈剛睜開眼,就被瞿既明摟進了懷中。
「睡覺。」
Alpha這麼命令道,祝念慈乖乖地噢了聲,有些僵硬地窩在他的臂彎中,悄悄打量了眼瞿既明的穿著,Alpha並沒有脫掉裡面的襯衣,只是解開了幾顆扣子。
他頓時鬆了口氣,親昵地往瞿既明那邊縮過去。
祝念慈其實並不太習慣床上出現另一個人的體溫,但在跟瞿既明躺在一起,周身都是橡木苔和酒香混雜的氣息時,他居然迅速地湧上了睡意,為了不睡著,他只好艱難地睜著眼。
沒有經過允許就進別人房間已經很失禮了,祝念慈想,要是再睡著了,也太沒禮貌了吧。
可瞿既明卻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再一次說:「乖乖,睡覺。」
祝念慈沒辦法,終於閉上眼。
「晚安。」他小聲說。
瞿既明沒有說話,只是將他摟得更緊,而一片黑暗中祝念慈也沒能堅持多久,就這麼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醒來時,房間裡的燈依然開著,祝念慈迷茫地躺在床上,好一會才回想起來睡前的事。
他的腰上橫亘著一隻堅實有力的手臂,而瞿既明的呼吸十分平穩,眉心微微皺著,依舊陷在睡夢當中,這讓他少了許多Alpha的尖銳氣質,祝念慈打量著他,就像是在打量自己最心愛的玩偶。
他第一次有了種踏實的感覺,就好像……
好像只要抱住他,就能直接擁有他。
祝念慈只覺得心裡的那塊地方突然塌陷了下去,軟綿綿的,令他唇邊泄出十分明顯的笑意,他小心翼翼地從瞿既明懷裡爬了出來,輕手輕腳地出了門,等瞿既明醒來時,身邊的床鋪早就沒有了Omega的溫度。
他握了握手掌,懷裡的橙花香幽幽地縈繞在鼻尖,時時刻刻地提醒著他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沒做錯事,但也能算作出格,不該是清醒的他會做出的行為。
而且某種晨起的生理反應也要比從前更明顯。
瞿既明沒什麼情緒地嘖了聲,帶著一身酒氣和宿醉後的頭痛進了浴室,水流傾瀉而下時,他抓著自己的襯衫,送到鼻尖嗅了嗅。
甜絲絲的橙花香還在,這是件好事。
半個小時後他出了臥室,溫暖的食物香氣隱隱約約的飄過來,牆上的時針將將指向六點鐘,於夫人不會在這個點起床,那麼在廚房的只有提前爬起來的祝念慈。
這個認知讓瞿既明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Omega怎麼能只睡這麼幾個小時,身體會出毛病的。
他走向廚房,剛好撞上了端著碗出來的祝念慈,Omega在看到他時顯然有些驚訝,可緊接著就露出了一個輕快的,柔軟的笑容。
「怎麼起那麼早?」他聽見祝念慈說,「你昨晚喝太多酒啦,胃肯定不舒服,我煮了粥,還有新的蜂蜜水,要現在吃嗎?」
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麼一瞬間,瞿既明聽到了某種東西驟然碎裂的聲音,輕易到讓他有些不敢置信,可在回想這段和祝念慈在一起的日子,試圖找出開端時,他才驚覺那些情感早就無孔不入,侵占了高牆。
沒有人能拒絕小狗般熱烈坦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