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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念慈的視線敏銳地落在了他的口袋上。
「準備用多少支抑制劑?」
他的語氣里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怒意:「抑制劑用多了同樣有副作用,瞿既明,給我開門。」
但瞿既明很堅持,只低聲重複道:「不行。」
祝念慈這回是真的被他氣笑了,反問他:「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進門的風險嗎?真當我和以前一樣蠢啊?」
「我手裡有防咬項圈,」他說,「不用標記,我有別的辦法。」
瞿既明的沉默顯得掙扎而猶豫,Omega雪白纖細的脖頸像一塊香香軟軟的肉擺在面前,他的忍耐幾近告吹,只剩最後的一絲理智堅持著。
可祝念慈卻說:「你難道還會幹那些渣A才會做的事嗎?」
「我不會,」瞿既明回答得毫不猶豫,「但這事我們都不能保證,祝老師,Alpha失控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既然你不會,為什麼不敢給我開門?」祝念慈神色冷冷,「我認為你應該相信我作為專業人士的判斷,瞿既明,你為什麼總愛把所有事情都瞞著自己解決?」
瞿既明動了動嘴唇,聽見他接著說:「如果你總是不改這個臭毛病,我覺得我們也沒有再繼續的必要了。」
話音剛落,祝念慈就如願以償地看見了Alpha眼中明顯的掙扎——事實證明激將法永不過時,他篤定地往前走了一步,盯著那雙霧藍眼睛最後一次重複:「快點開門。」
長久的沉默後,門扉發出咔噠一聲響,久違的橡木苔透過縫隙爭先恐後地湧出來,他閉了閉眼,幾乎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酸澀。
騙子,祝念慈想,都這樣了,還說不嚴重。
第106章 「自願」
有那麼一瞬間,祝念慈覺得在自己面前打開的是囚禁著兇猛野獸的牢籠,Omega的天性讓他對這些狂躁紊亂的信息素感到恐懼,時時刻刻提醒他必須馬上遠離這個正在發病的Alpha,否則……
否則肯定會發生一些糟糕的,無法控制的後果。
這麼想的話祝念慈又覺得自己對瞿既明的信任有些太盲目,大概還是因為Alpha在任期里的這些年將政治形象立得太完美,實在難以讓人對他的品德和人格產生什麼懷疑。
當然,這是祝念慈最近這段時間的想法。
他拉開門,小心謹慎地踏入了被信息素環繞的空間,瞿既明已經不在玄關後了,他打開門後就匆匆地進了房間,不知道是要幹什麼,祝念慈猶豫了下,還是關上了門。
咔噠一聲輕響,微弱的窒息感迅速涌了上來,他摸出踹在口袋裡的防咬項圈,朝房間裡喊道:「你放我進來,就是為了換個地方躲著?」
瞿既明沒有應聲,或許是沒聽到,祝念慈環顧了一圈乾淨整潔的客廳,視線落在了那瓶還剩大半的香薰上,橙花的花體單詞尤為顯眼,略顯凌亂的腳步聲漸行漸近,他轉過頭,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那張英俊的面容被黑色的金屬和皮革擋住了大半,這讓那雙霧藍眼睛顯得愈發攝人心魄,橡木苔的氣息濃郁地撲過來,祝念慈不可遏制地恍神片刻,後頸錯覺般地發癢。
他認識這樣器具——特殊皮革和軍工用合金有效地防止了暴力拆卸的可能,據說使用感受是清一色的差評,主打的就是用疼痛讓Alpha保持理智,不得不說,是止咬器里效果最好的一種。
祝念慈笑了聲,說:「還挺自覺。」
瞿既明眼中的熾熱之色明顯到完全無法被忽視,定定地盯著那段黑色項圈,隔了會才沙啞道:「你不需要戴那個。」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祝念慈謹慎地向他靠近,「你的易感期結束了幾天?」
「大概是三天。」
手腕猝不及防地被扯住,他不由自主地往前摔了些,險些撞上Alpha的胸膛,瞿既明垂著眼,粗重的呼吸全部灑在他耳測。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他低聲說,「不該把你放進來。」
可祝念慈依然用清亮的,冷靜的眼睛跟他對視著。
「鬆手,」他說,「然後把你所有的病歷檔案發給我。」
瞿既明一動不動地抓著他的手腕,滾燙的體溫讓他蜷縮起手指,背後好一陣發毛,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咬一口。
「瞿既明,」他冷冷地叫這人的名字,「快點鬆手。」
手腕上細膩的皮肉被重重摩挲了一下,奇異的觸感令他頓時麻了半邊身體,瞿既明終於聽話照做,並說:「不用看那些,沒有參考意義。」
他直勾勾的盯著祝念慈水紅的嘴唇,喉結很明顯地滾動了下。
「大劑量的抑制劑、信息素安撫、或者標記,只有這幾種辦法了。」
祝念慈聽懂了他的暗示,瞿既明是在告訴他現在轉身離開還來得及,可他只是靜靜地站在Alpha身前,微微一笑。
「這不還是控制得住麼。」
這會輪到他去抓住瞿既明的手腕,往前拽了一下示意Alpha轉身,說:「蹲下來一點,你太高了。」
「你……」
瞿既明很明顯地皺著眉,他克製得實在痛苦,那些甜絲絲的橙花香十分明顯地在鼻尖晃悠,本能地想要張口咬住眼前這個不聽話的囂張Omega,又被止咬器牽扯的痛苦拉回神志,他深深地看了眼祝念慈,而後緩慢地轉過身。
Omega柔軟的手指碰上了後頸,他頓時發出聲悶哼,脊背上的肌肉一陣緊繃,反手抓住了Omega毫無邊界的手掌,祝念慈動作一頓,問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