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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的觀察是必要的,」聞越說,「我的建議是除了發情期,不要再進行過多的標記行為。」
祝念慈臉上一熱,小聲說:「正經Alpha也不會……隨便咬人吧。」
聞越沒忍住發出聲諷刺的笑,祝念慈不明所以地轉頭,聽見他說:「別把Alpha想得太好,如果你不能學會對這個群體保持警惕心,那我的建議是馬上給自己約一個腺體摘除手術。」
後面那句一聽就是氣話,祝念慈縮了縮脖子,悶悶地噢了聲。
接著又忍不住小聲嘀咕:「我要真敢去預約這手術,您肯定會馬上把我逐出師門。」
摘除腺體並不是單純地讓AO失去感應信息素,接受信息素影響,這項手術對人體產生的傷害是不可逆的,甚至會使接受手術者的壽命大幅度降低。
沒人會閒著沒事去做這種手術。
聞越放下手裡的紙張,涼涼道:「這不是還能分得清好賴麼,行了,別在這磨蹭時間,出去把他叫進來。」
祝念慈乖乖地應了聲,順手替他關上了門,瞿既明坐在略顯刺眼的燈光下,面前的光屏映亮了他過於英俊的面容,在聽到開門聲時第一時間抬起頭,對祝念慈微微一笑。
「是來找我的嗎?」
祝念慈被他笑得心跳加速,點點頭輕聲細語地說:「老師讓我來叫你進去。」
瞿既明收回了光屏,站起身朝他走來,同樣放輕了聲音,問道:「等結束之後,想跟我出去吃飯嗎?」
「嗯……不太行,」祝念慈有些為難,「我等下還有事情要做。」
「什麼事?」
瞿既明問得認真,祝念慈猶豫了片刻,實話實說:「去小吃街做兼職。」
其實他並不覺得這是件羞於啟齒的事,可在瞿既明的注視下卻十分難為情——大概是差距太大,讓人自慚形穢。
這讓祝念慈想起某本書上曾說過,愛會令勇者變懦夫,智者成愚人,會讓人自卑,只敢看情人的鞋尖。
於是他匆匆忙忙地垂下眼,小聲說:「要到周末才不忙。」
可瞿既明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反而說:「我聽聞越提起過,他說你很上進努力,不過我不知道你是今天要去兼職。」
祝念慈突然就放鬆了點,他輕輕地呼了口氣,聽見瞿既明說:「但我覺得你很辛苦。」
他有些訝異地抬頭,對上了那雙很溫柔的,帶著憐惜的霧藍眼睛。
瞿既明問:「累嗎?」
祝念慈先搖了搖頭,又有些匆促地點頭,露出個很淺的笑容。
「一點點吧。」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身後突然傳來咔噠一聲響,接著聞越的聲音就冷冷地飄了過來:「聊得開心嗎?」
祝念慈頓時如受驚的貓兒般繃緊了後背,飛快轉身搖頭:「沒有。」
聞越沒好氣地白他:「那還不進來?」
瞿既明看著他從最開始乖乖巧巧的樣子迅速變得蔫耷耷,不疾不徐地開口:「行了,別朝他撒火。」
「我說自己學生,和你有什麼關係,」聞越涼颼颼地暼他,「還有,說了多少遍,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行了,別廢話,都給我滾進來。」
祝念慈噢了聲,悄悄去瞄瞿既明,結果又被瞿既明抓了個正著,Alpha無奈地對他聳肩攤手,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祝念慈沒忍住,輕快地翹了翹嘴角。
……
祝念慈站在屏幕後,在滿房間的橡木苔氣息中頂著渾身燥熱和悸動的心跳努力集中精神,連寫出的字跡都有些顫抖,好不容易捱到結束,在聞越轉身看光屏時,他直接往牆上靠了過去。
這影響也太厲害了點。
他低低地呼了口氣,想道:要是每天都待在這種高濃度的信息素中,我的發情期絕對會提前。
祝念慈短暫地失神了會,又在某個瞬間若有所感,抬頭時視線正好直直撞進了Alpha眼裡。
過來,瞿既明對他做了個口型,眼中是篤定的笑意,而正如他所想的那樣,祝念慈在短暫的猶豫後就帶著微微發紅的臉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
聞越的聲音淡淡地迴響在房間內:「是有改善,但你的紊亂症狀已經持續了太多年,一個暫時標記頂多管用十天,這周應該就會再發作一次。」
「還能再使用抑制劑嗎?」
瞿既明一本正經地問他,手心裡搭著祝念慈柔軟細長的手指。
「不行,得換藥,」聞越說,「依然是注射型藥劑,但副作用不會跟之前的那種高,可以幫助你的信息素恢復平靜。」
他轉過身,語氣略顯嘲諷:「我希望它能讓你的腦子也平靜一些。」
祝念慈欲蓋彌彰地走到他身邊,拿起了平板,心虛地開口:「老師,我現在去配藥嗎?」
「去吧,」聞越對著實驗台揚了揚下巴,「慢點來,不著急。」
瞿既明則是翹著腿坐在椅子上,拈了拈手指,而後對聞越說:「效果不如之前的抑制劑的話,得扣錢。」
聞越只是冷笑:「你未免太不把九十多的契合度當回事了。」
瞿既明但笑不語,回頭看了眼祝念慈專注的背影,一時間房間內安靜的只剩下儀器的聲響,直到祝念慈帶著藥劑回來,聞越才開口說:「你放下就行,然後出去抄數據。」
祝念慈訝異了瞬:「不用我來注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