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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想了想,說:「我自己收拾。」
他在床上抽菸,沈嶠青還伸手幫他接著菸灰,不讓他這邊的床單和被子弄髒,可以說是伺候的紋絲不漏了。
周念覺得沒勁,捻滅了香菸,關燈,說:「睡吧。」
一片黑暗之中。
觸感變得格外敏銳。
沈嶠青黏糊糊地抱上來,兩個成年男性本來體溫就高,更何況是剛發熱過後,熱得有種會被燙到的錯覺,以往周念總是會直接把人推開,卷被子自己睡覺。
今天大概是因為於心有愧,沒有推開,任由沈嶠青抱住。
沈嶠青抱他又不敢抱太緊,不是那種手臂緊緊箍住地抱他,而是努力地把自己貼近,貼得更近。
周念摸摸他的後腦勺,兀地低聲說:「我也會去看心理醫生的。」
沈嶠青:「你不用。」
「你沒不正常,是我不正常,我一直知道的。」
周念服了沈嶠青了,他不管做什麼,沈嶠青都會毫不猶豫地夸好,就是做壞事,這傢伙大概也會變著花樣換著角度來夸。
他也不去爭論,只是心裡想,他的優越感哪正常了?
當然,搬家沒這麼快。
這事兩人也不打算對外聲張。
第二天。
周念帶沈嶠青去赴宴。
之前答應了請大哥吃飯嘛。
周家大哥周堯進門看到沈嶠青,已經不再會翻白眼了,他就料到十有八九他的寶貝弟弟又會帶上這個拖油瓶。
不過,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以往周念都是想都不想地接受沈嶠青的服務,沈嶠青會像是個小廝似的,一直在邊上伺候著周念吃飯,別說是剝蝦了,就是魚刺都不需要他吐一根。
可是這次吃飯,沈嶠青就是在自顧自吃自己的,雖然沒吃幾口,一副胃口很差,食不下咽的模樣。
反而是周念給他夾了幾筷子的菜。
沈嶠青還是如沉默的影子,一聲不吭,飯桌上光是兩兄弟在聊工作。
飯局快結束時,周念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走到門邊,聽見屋子裡有談話的聲音,他放輕腳步,停下來偷聽了一會兒。
「我跟周念沒什麼問題,您不用多想。」
這是沈嶠青的聲音。
「周念是我從小娃娃開始養大的,我比你更了解他,你們倆肯定出什麼事了。」
大哥說完,響起金屬打火機擦火的聲音,咔噠一聲。
「沒有。」
沈嶠青答。
大哥問:「是不是你在你那工作圈子裡幹了什麼花天酒地的事情對不起他了?惹他生氣了?」
沈嶠青顯然是來了點脾氣,以恨不得發毒誓保證的語氣說:「我永遠不會做一星半點對不起周念的事!」
大哥:「行了行了,也不用這麼激動嘛。」
「我跟你又不熟。」
「你工作的那環境不就是那樣?就算你沒有意思,也難保別人對你沒有意思吧?」
沈嶠青堅決地說:「沒有,我不需要干那些。」
大哥笑了:「哦,覺得現在自己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還要在我面前給自己抬抬身價是吧?呵呵。」
「不過當年我確實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被你混出頭來了,你好像還挺適合幹這行的。你得記得,沒有周念幫你選,推了你一把,你也沒今天。」
聽到這裡。
周念差點沒忍住想要提前進屋。
大哥真是在給他敲打沈嶠青。
這些年,周家對沈嶠青的改觀沒有太多,只是從以前是極度排斥,到現在勉強捏著鼻子接受。
他的手都搭在門把手上了,冷不丁地聽沈嶠青說:「大哥,你當初說我賺到一個億就有資格跟周念結婚,我現在已經攢到一個億了。」
周念:「?!?!?!」
屋子裡陷入一陣靜默。
連動作的聲響都沒有,顯然他大哥也是呆住了,過了小半分鐘,才重新響起他大哥的聲音:「……真看不出來啊。」
「你乾的這行可真暴利。你看上去工作沒有很多啊,有賺到這麼多嗎?」
又半信半疑,半開玩笑地問:「你該不會偷稅漏稅吧?」
周念:「……」
「沒有。」沈嶠青說,「我都好好納稅了。因為公司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開的吧,他跟我二八開,他二,我八,公司抽成少,自己攢得就多了。」
周堯嘖嘖稱奇。
沈嶠青再問了一次:「我有資格想跟周念結婚了嗎?」
周堯還是沒有立即回答,語氣和緩了些:「沈嶠青,你回頭看看你自己,你現在也是個青年才俊了,你為什麼還非要執著於我弟弟呢?」
「有沒有資格一直是周念自己說了算。」
「我早就做不了他的主了。」
「他的主意大得很,現在還有誰能管他?」
大哥低低地自嘲地笑了一聲,怪扎耳的。
「但是,我還是不希望你跟他結婚,這些年了,你讓別人近過他的身邊嗎?你讓他有過除了你以外的其他選擇嗎?」
「他是個那麼優秀的孩子,他本來應該能從廣闊的選擇中選一個最好的,結果早早地被你綁定。」
「不說別人,就說那個聶巍,我覺得都比你合適,他倆也聊得很好啊,三觀、工作都適配,精神比你正常,作為beta,也比較讓我們家長覺得安心,不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就是缺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