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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沈嶠青,我就是想親你。」
這算什麼理由?
根本說不過去。
沈嶠青有時覺得周念長大了,不再那麼天真了,有時又覺得他還是那個帶點孩子氣的少年。
想做什麼就去做,不管那洪水滔天。
沈嶠青氣得咬緊牙關,他注視著周念,故意不再掩飾,作出兇狠暴戾的目光,緩慢地俯身下去,靠近周念。
似一隻猛獸,亮出爪牙,像是嚇走在自己身邊蹦來跳去、無法無天的貓咪,讓它知道自己隨時可以把他撕碎。
然而,周念一點都不怕。
靜靜地看著他,甚至還忍不住抖了下眉毛,輕輕笑了一聲。
這聲笑如火星扔進了汽油桶。
沈嶠青腦子裡的理智全炸掉了,他吻住周念,不是周念那種淺吻,而是深吻,像要把他拆吞入腹般的深吻。
大抵周念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完全沒有防備,被他一舉攻入。
周念在他懷裡扭了扭,想推開他。
沈嶠青貼身而上,壓住,一隻手攬在他的後腰,一隻手捏住周念的脖子,大拇指在他的腺體旁邊輕輕地捏了一下,周念一下子軟了下來。
這個吻熾熱、混亂而絕望。
沈嶠青認定要嚇走周念,完全沒有克制,他像是要把壓抑了這麼多年的所有愛意一口氣都發泄出來。
從未有過的強制了周念幾分鐘。
把人按在自己懷裡,親了又親。
周念起初還不情願地反抗兩下,他不喜歡深吻,以前就沒深吻過,嫌棄不衛生。但親上了頭,他漸漸覺得身體跟要融化了似的發熱,沈嶠青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他的後頸,像是有細小的電流在滋啦滋啦地躥來竄去,酥酥麻麻,有點不舒服,但又不能說難受。
很奇妙的感覺。
他從未體驗過,覺得不習慣,又想要再試了試。
而且他好勝心那麼強,他不想輸給沈嶠青。
雙手不知不覺地抱住了沈嶠青。
兩人相擁著,如要把彼此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說不上究竟是誰融化了誰。
臉貼著臉。
相擁著發熱喘息。
吃了抑制藥,信息素也不匹配,但還是從頭到腳都在燥熱。
親得都快要喘不上氣來了,兩個人才暫時分開,臉紅心跳,想看看彼此,又有點不好意思。
下面還鼓囊硬挺地隔著布料相貼,隱隱在跳動。
周念臉都紅透了,垂下眼睫,沒看沈嶠青。
沈嶠青後知後覺,更後悔了,這完全沒起到要嚇跑周念的作用,反而他自己也陷進去了。
沈嶠青緊皺著眉頭,炸開一身仿佛撫不平的暴躁戾氣。
周念摸摸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沈嶠青一動不敢動,他只怕自己動了就忍不住想當場把周念給搞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漲滿了alpha的本能,正在以他個人的人格在與之搏鬥。
周念說:「我有點難受。」
沈嶠青深吸一口氣,像是撕開一張被黏的死死的紙一樣,驅使身體,把自己從周念身上扯開,說:「你快回家吧。」
周念笑了:「我現在這樣怎麼回家啊?」
「媽的,信息素又漏出來了,你聞到了嗎?這藥效果真差。你就讓我這樣子回家啊?」
確實不好。
沈嶠青現在腦子熱得發疼,想思考都無法思考。
他永遠是這樣,被周念牽著鼻子走。
沈嶠青說:「你該回家了,你不該留在這裡。」
周念忽地說:「你現在長得真高,但還是不准俯視我。」
沈嶠青生氣:「你聽見我在說什麼了嗎?」
周念點點頭:「聽見了。」
又說:「我等會兒就回家,不熱了我就回家。」
沈嶠青真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會有這麼任性的人,偏生他連凶都捨不得凶,凶了也沒用,周念把他吃得死死的。
周念乾脆還在他的床上坐下來。
沈嶠青想逃又沒地方逃,心火燎燒,明明周念穿得整整齊齊,連個鎖骨都沒有露,可他卻連眼睛往哪放都不知道。
他真怕自己下一秒變成禽獸。
周念說:「你出去。」
真的要被周念逼瘋了,沈嶠青想。
不等周念再開口,沈嶠青乾脆背過身,開門走出來。
又不能留周念一個人在這裡。
太危險。
沈嶠青蹲在門口,像只看門惡犬一樣,蹲下來,坐在門口,散發著一身無處可藏的信息素。
他就這樣坐著,一動一動,汗水都把他的衣領給打濕了。
一團被憋在身體裡,沉默地爆開。
黏糊成一片。
幸好這會兒也沒有人經過。
沈嶠青隱約聽見門裡有動靜,細微的,撥動心弦,他從口袋裡拿出耳塞,戴上。甚至開始背起佛經,來壓抑反覆湧起的熱度。
十幾分鐘後。
「噔噔。」
周念敲門。
問:「你在外面嗎?我要回家了。」
周念神清氣爽地走出來,他還洗了把臉,只是身上難免沾了些信息素的氣味,淡淡的,並不濃重。
沈嶠青往邊上一站,他看上去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襯衫都被汗水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