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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大家應該不會喜歡這種傻白甜的性子,可你說在天天面對違法犯罪負能量的環境中,突然來了個發著光的小伙子,整天陽光慢慢,你只要跟他說兩句話就能感覺自己一身的疲憊陰暗都被驅散了。
誰能不喜歡?就問誰會不喜歡?
所以大家都喜歡周念,也樂意給周念幫點小忙。
不過小張也有點擔憂,本來做他們這行的就不好找對象,更何況是周年這種拼命三郎。
先前周念的對象不是暴露了,還是個大明星嗎?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相處的?最近搬進來搬出去的,不曉得是不是在鬧矛盾。
周念這麼好的一個小伙子,希望他在家庭方面也能比較幸福。
那麼周念本人呢?
他壓根沒空去想,也不知道別人在為他擔憂。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加速看錄像。
這個錄像並不是司醫生的診所本來就裝的監控,而是後來再裝的。
準確的說,有點不合法。
就是沈嶠青在幫忙檢查司醫生診所的監控時,順手又在隱蔽處裝了新的。
都裝好以後才告訴周念。
周念:「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沈嶠青:「跟你說了你說不定就不讓我裝了。我覺得我要是那個跟蹤狂,原本的監控我會處理一番,裝個新的,敵明我暗,才能夠發現真相啊。」
「本來就沒報案,而且是公眾場所,我覺得沒有侵犯司醫生的隱私。」
周念看了目前錄下來的好幾天的視頻,只挑10點到10點30這個時間段看。
都看完了,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但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依然縈繞在他的心頭不散。
不對,好像有哪裡不對。
周念滑動進度條,拉回到10:00重新看。
看了得有七八遍。
這時,外面有人來問:「請問,有民警同志在嗎?」
周念連忙隨手按了一下暫停鍵,去接受來人的求助。倒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有個人喝醉酒了睡在路邊,被好心人送過來,拜託他們幫忙。
周念花了半個鐘頭問出了對方的住址,開車把人送了過去。
再回到警局,打算繼續研究這個視頻。
一打開電腦,出現的就是他暫停的那個畫面。
恰好卡在司醫生看向監控鏡頭的視角,他的鏡片反光,並看不清楚眼神究竟是怎樣,但是他的整個態度都冷若冰霜,與平時如沐春風的樣子截然不同,那冷冰冰的目光仿佛能穿過鏡片和屏幕船頭出來,直刺周念的心頭。
他終於認識到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了。
他本來覺得司醫生出現很正常。
不。
不對,這個人不是司醫生。
這個時間點只有司醫生去了診所,那麼,對監控錄像動手腳的人只有可能是司醫生本人。
——是司醫生自己在跟蹤自己?!
真的是幻覺?!
正值深夜,窗外一片漆黑,像是化不開的濃墨。
今天濃雲蔽月,天上一點星光月光都沒有,只有城市不熄的闌珊燈火仍然映射過來,窗外颳起大風,吹得呼呼作響。
沈嶠青做了個朝向客廳的手勢:「坐下來談談吧。」
「司醫生」點頭,並沒有拒絕他這個提議,也並沒有因為被抓到而驚慌失措,而是氣定神閒地在客廳的長桌一邊坐下。
沈嶠青是個很會看細節的人。
譬如司醫生喜歡在左邊靠廚房的位置坐下,但是這個「司醫生」則喜歡背對牆面的最狹隘逼仄的座位,沈嶠青倒了兩杯茶,推了一杯到他的面前,他拿杯子用的是左手,而不是司醫生慣用的右手。
儘管用的是同一副身體,但是他就是能看出來不一樣了,大概是出自於他作為演員的自我修養,一個好的演員在演不同的角色的時候往往不需要非常激烈明顯的轉變,而是從一些極其微小的細節上,就能讓觀眾看出來已經換了一個人了。
眼前這個「司醫生」顯然是這樣。
該怎麼描述呢……
他看上去更有男子氣概一些。這樣說似乎不太準確,在多元化的今天,這並不一定是強硬堅決的體現,但大致意思就是這樣。
這位「司醫生」的坐姿看上去更加沉穩,整個人坐姿,肩頸線條動作,給人的感覺都是充滿了攻擊性的。
像是一隻好整以暇的獅子,隨時準備著一躍而起,咬碎別人的喉嚨。
「司醫生」拿著一個打火機,在指尖旋轉把玩,咔噠咔噠地敲著桌面,速度悄悄變快,給人以一種緊迫感。
沈嶠青可不吃這一套,他直接趁著某個空隙,一把奪過了打火機,說:「司醫生本人不抽菸也不喝酒。你抽菸嗎?」
「司醫生」說:「我抽。」
沈嶠青好奇地問:「那你怎麼做到不讓他發現呢?」
「司醫生」說:「抽完煙以後我會去洗澡洗手,或者噴一些除去味道的香水,他就不會發現了。」
「藏煙比較麻煩,得藏在他發現不了的地方。」
「我一半是把沒抽完的煙藏在衛生間裡,有時候會潮掉,抽起來就沒有那麼香了。」
沈嶠青繼續問:「那你偶爾出來活動一下,會不會讓他醒來以後覺得身體疲憊。」
「司醫生」說:「沒有進行劇烈運動的話不會。」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人的大腦是很神奇的,屬於我的那塊腦神經活動了,但屬於他的還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