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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嶠青一個個回答過去:「今天是開運動會。我的衣服弄髒了,所以回來換件衣服。媽媽的話,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可能在上班吧,你可以去他工作的地方找找看。」
男人皺起眉,看著他肩膀上的血污,瞥見周念。
傷口和污漬的始作俑者的周念在一旁默默地別過臉,耳朵發紅,往沈嶠青的背後躲了躲。
沈嶠青不動聲色,默默地往前跨了半步,把周念擋住更多,說:「要是沒事的話,我先回家去了,我換了衣服還得去學校。」
男人一臉煩惱,心思也並不在他身上,矜貴地微微頷首,以示同意,便不作多言。
走開以後。
周念想,沈嶠青這下算是真的翻身了吧?沈嶠青這個親爹跟他家比起來估計也不遑多讓。
不光分化成了alpha,還突然也成了個「小少爺」。
周念心理一下子更不平衡了。
沈嶠青家只有一個房間,換衣服時沒避讓著他,反正也只是上衣,周念看見沈嶠青現在的身體,似乎比以前要強壯了不少,長肌肉了。
少年人的好身材,精瘦矯健。
周念冷不丁地說:「這下你完全不需要我養了。」
沈嶠青剛把上衣脫了,愣了下,聞言著急朝他走去兩步,怕他逃走似的伸手就抓著他的小臂:「別這樣說,那、那就算他真是我的生父,我也不認他。你不允許,我就不做。」
周念無語地說:「我又不是不讓你認他。我是說,你都成了小少爺了,應該就不需要我給你花錢了吧?」
沈嶠青赤裸著上身接近自己,莫名地有壓迫感,周念很不自在,催促他:「別這樣看著我,快去把衣服穿上。衣衫不整的像什麼話?」
沈嶠青飛快套好衣服。
又當著周念的面,從上鎖的柜子里拿出個鐵盒,遞給周念。
周念說:「什麼東西?」
一看,這個盒子原本是裝巧克力的小禮盒,鐵質的,應該是放了挺多年了,邊緣早已磨損。
打開以後,裡面用一塊手帕包著什麼,再拆開,這下看到了,是存摺和現金。
周念疑惑:「你給我這個幹嘛?」
沈嶠青表忠心地說:「這是我存的錢,所有錢,都給你。以後也都給你。」
「……神經病。」
「小爺差你這點錢嗎?」周念低著頭,哼哼唧唧地說,他把鐵盒塞回沈嶠青懷裡,「行了,行了,我們趕緊回學校吧。」
「今天煩死了都。」
周念想起來了。
盒子跟手帕都是他以前送沈嶠青的。
他們趕在放學前又翻牆回了學校。
傍晚老師點了名,確認孩子們都在,就放學讓大家各自回家了。
周念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趁他家的三個alpha都還沒回家。
恨不得搓掉一層皮,確保沒有信息素的氣味殘留。
又擦上花露水,然後自己左聞右聞,聞了半天,聞到後面他感覺自己鼻子都失靈了。
最麻煩的還不是這個,是他脖子上仔細看,還是能看出腺體,淺紅的顏色就一直沒有消退下去。
塗遮瑕膏的話太明顯了,周念想了想,翻出一件無袖高領背心穿上,稍微搭配了下。
能做的他都做了。
還是慌。
尤其是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周念一直提心弔膽著,生怕被發現,所以他格外話癆地一直在講運動會的事。
媽媽還說了一句:「怎麼擦了那麼多花露水,被蚊子咬很慘啊?都被蚊子咬了還穿成這樣子,你這個小孩子真是臭美。」
一吃完飯。
周念說:「老師布置了好幾張考卷,我玩了一整天,都沒寫作業,我回房間寫作業去了。」
他在屋裡寫作業寫到八點多。
大哥也回家了,敲門進去。
眼下周念最怕的就是遇見大哥,說:「我在寫作業呢。」
周堯走到他身邊,問:「今天我走得早,不生氣吧?」
周念說:「不生氣,不生氣,你工作要緊。」
周念故作認真地埋頭寫作業,在草稿紙上瘋狂地演算起來,完了一道簡單的題他翻來覆去地算錯八次,倒是寫字的「沙沙」一直沒停下過。
周堯也不走,就坐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周念隱約感覺能聞到大哥身上信息素的香味,今天大哥好像也聞到他的了。
他很擔心大哥會不會深想細究。
這時。
周堯突然說:「今天把你叫走那個同學就是上次在馬路對面看你的那個同學吧。」
周念:「好、好像是吧……」
周念說的話支支吾吾,心臟已經跳得快爆炸了。
周念捏緊筆,頭低得更深,也不敢轉頭,緊張得耳朵都豎起來,聽大哥的動靜。
大哥拉了張凳子過來,嚴肅地說:「其實,之前媽媽跟我說過,你最近是很不對勁。」
「你一直避著我們,跟你說什麼你都逃掉,還不許我們去看你的運動會。太奇怪了。媽媽跟我都懷疑你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瞞著我們。」
哥哥是要說什麼?
是要質問他,戳穿他是Omega的事嗎?
周念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攥緊拳頭,心慌不已。
周堯儘量溫和地問:「你不好意思跟爸爸媽媽說,你可以和哥哥說。我和你年紀更接近,能理解你,我不會責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