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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師父說:「啊?沒有啊。他挺好的一個小伙子,很有禮貌,他沒說什麼,他就是有些擔心你,多問了我幾句。」
周念嘀咕:「就是沒工作,閒著沒事才這樣。」
不過的確在單位宅了好幾天了,沈嶠青還給自己送東西,他心裡不免慚愧。
師父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可別熬壞了。回去好好睡一覺,你的腦子也清楚些啊。」
所謂的好好睡一覺,也只是回去在床上睡覺,並且多睡一點時間而已。
周念被勸回家睡覺了。
聶巍說:「這會兒快兩點了,我送你回去吧。」
周念不要他送:「我又不是沒值夜班過,你當我什麼了?你當我是這案子裡的葉洛星啊?需要你送?」
聶巍跟他拌嘴:「果然還是這個臭脾氣。」
……
周念也沒提前跟沈嶠青說,他抱著點「壞」心眼,想突然回家,給沈嶠青一個驚喜,順便看看沈嶠青正在幹嘛。
走在路上,周念久違地給韓漣打了個電話。
韓漣現在在文娛行業搞得火熱,還別說,他就是很喜歡搞事,眼光也獨到,投資贏多輸少。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周念覺得韓漣一定沒睡——就算睡了,這電話打就打了,難道還要他配合韓漣的時間?
果然,韓漣立即接起了電話,雀躍而乖巧地問:「周念?你怎麼突然找我啊?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我都看到新聞了。」
周念剛要說話。
韓漣樂呵呵地說:「讓我猜猜,一定是因為沈嶠青?是不是?」
「是。」周念也不跟他兜圈子,乾脆地承認了,「你現在不是很有本事嗎?那麼多資源,你給沈嶠青找點事做行不行?我看他整天在家很無聊的樣子。」
韓漣說:「要不是因為知道你很忙,我還想找你呢,本來我就打算等你這陣子忙完了找你談談來著。」
這下輪到周念困惑了:「找我幹嘛?」
靜謐無人的馬路上,周念正好經過一盞壞掉的路燈,燈泡壞了,但還沒有完全黑掉,仍能發出一點微弱的像是生病了一樣的光,連影子被照在腳下,都顯得那樣晦暗不清。
韓漣用很隨意的口吻,看笑話似的,好笑地說:「他說想息影。好像說準備結婚了。」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商量要結婚的?」
「你來找我我可真冤枉,你還說是我不給他工作,那能是嗎?念哥,是沈嶠青他不想敢,違約金都賠了一大筆了,還有公司要起訴我們呢。」
周念:「……」
感到窒息。
他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把已經到了嘴邊的「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結婚」的話給咽了回去。
與此同時。
正好有一輛車經過,周念往邊上退開兩步,他抬起頭,往前方看過去,看見沈嶠青站在路口,也不知道是剛出現的,還是早就站在那很久了。
周念草草地對電話那頭的韓漣說:「下回再說。」
韓漣只來得及說了半句:「你有空幫我勸勸我哥,不過這樣也挺有趣的,哈……」
笑聲剛起了個頭,通話就直接被周念給切斷了。
周念雙手插在兜里,腳步忽快忽慢地行至周念的面前,仰起臉看看他,不冷不熱地說:「要不是我確定沒有,我有時候真懷疑你在我身上裝了GPS。」
沈嶠青老實巴交地說:「我是覺得你看了我給你準備的東西,今天說不定會心軟回家。」
周念哼哼兩聲,不置可否。
他一見到沈嶠青就開始犯懶,原本還覺得精神奕奕,一下子疲倦就湧上了四肢百骸,說:「背我。」
沈嶠青轉過身,背對著他,蹲下來到一個周念往下一趴就能趴在他背上的高度,感覺著周念把重量都壓到自己身上。
周念趴在他的肩膀上,看著沈嶠青的側臉,在行走時,因為光源變化,而讓他臉上的光與影也在不停的幻變。
周念想,他才不會主動問結婚什麼的事。
估計這又是沈嶠青獨自在異想天開吧,但沈嶠青怎麼就竟然還想設想要跟自己結婚了呢?
就在這回家的一小段路上,周念思忖著,等等,他們倆從大一重新開始談戀愛,一轉眼也過去六年多。
今年是第七年了。
到這個時間,不是分手,就是結婚。
無怪乎沈嶠青會開始設想。
但周念一點已經很久的感覺都沒有,他甚至沒覺得自己長大很多,他才剛開始工作,完全不想結婚。
不想結婚也不是因為剛工作,他就沒有想過要把結婚規划進自己的人生。
他知道這很自私。
他很滿意他跟沈嶠青在調整過後的相處模式,起碼對他來說有利而無害,他不用付出任何責任,就可以單方面地享受沈嶠青給予他的好處。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還要結婚。
在家人那個給個正牌男朋友的名分就很好了。
回家還是挺舒服的。
沈嶠青把他背回家,給他洗澡洗頭,還熟練地給他按摩頭部穴位,緩解他用腦過度的頭疼頭脹。
周念馬上就有了困意,昏昏欲睡起來。
沈嶠青問:「幾點叫你起來?」
周念說:「早上七點吧。要是有電話找我就趕緊把我叫起來。」
他聽見沈嶠青說了句「好」,然後下一秒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