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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眉骨那破了皮,讓周身那股疏離不好惹的氣息更甚,大家都自覺地不敢靠近。
沈大佬邁著長腿,朝最後一排走去,視線瞥見桌上那個黑乎乎的小腦袋,又很快挪開,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他坐下後,側前方的胖子轉過身來,「辭哥,罕見啊,你居然來上課了。」
沈辭薄白的眉眼耷拉著,攢著沒睡醒的倦懶,摸出手機開始遊戲。
前面的胖子也在開黑,忽然說了聲:「辭哥,你看我打火機在你抽屜沒?」
沈辭瞥了眼抽屜,他撿起打火機,順手往前遞過去,頭也沒抬,始終看著手機屏幕,單手操作著人物,手指非常靈活。
然而探出去的手臂不知道碰到什麼,只聽到砰的一聲,旁邊坐著的人倏地彈了起來。
教室里其他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好幾個女生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路桑原本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忽然手臂觸到一攤水潤。
她張開眼,看到水杯倒了,而桌子上還放著她的畫稿。
頓時警鈴大作,抽出紙巾搶救,可已然晚了,畫稿上洇濕一片,線條模糊得不成樣子。
熬了一整晚的畫稿毀於一旦。
胖子看著這一幕,嘖嘖幾聲,辭哥闖禍了。
轉學生怕是要哭鼻子咯。
抬頭便見沈辭把打火機扔給他。
始作俑者也沒打遊戲了,環著手臂,懶洋洋靠在椅背上,掀起眼皮看旁邊的人忙活。
他薄唇抿著,神情淡漠,沒有絲毫歉意。
尤其是他眉骨那還添了一道傷,是昨天晚上沈臨舟用皮帶抽的,映在冷白肌膚上,像一點硃砂,透著股恣意隨性,桀驁不馴。
才一晚上沒變,他身上那股氣場又冷淡尖銳了些。
路桑抿著唇,視線在沈辭臉上停留了幾瞬,眉眼始終溫和著。
畫稿晾在一邊,然後扯出幾張紙巾,把不小心濺到沈辭桌子上的水也給擦乾淨了。
換做一般女生肯定會埋怨沈辭的不小心,甚至是哭鼻子。
可路桑不僅沒生氣,還把他桌子上的水擦乾淨。
她低著頭,露出一截潔白脆弱的頸,捏著紙巾的手指纖弱無骨,不愧是被江南養出來的小美人。
連脾氣也好得沒話說。
沒人留意到沈辭的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下。
課間,路桑去洗手間洗手,聽到隔間裡傳出女生的八卦和笑聲:
「我算是知道沈大佬為什麼容忍那轉學生坐他旁邊了,捉弄她唄哈哈哈。」
「我敢打賭,轉學生在他旁邊絕對待不了三天,誰受得了沈辭那臭脾氣。」
「而且你們有沒有看到沈大佬身上的痕跡?」
「眉骨上的傷啊?那群人打架不是家常便飯嘛,我倒覺得更野性更帥氣了。」
「收起你的花痴吧,我說的是脖子上,像是女人用指甲抓的。」
「嘖,又野又浪,一般人還真招架不住。」
路桑睫毛安靜垂著,沉默洗完手,離開了洗手間。
—
下午放學。
路桑回家後才知道小表姐的感冒加重了,住了一天院。
她把書包放下後,打車前往醫院。
路桑乘扶梯來到四樓,她第一次來這個醫院,按照手機上表姐給的提示,尋找病房的位置。
長廊上人很多,她忽然瞥到一個眼熟的身影。
男生一米八幾的高個子,休閒褲是黑色的,一雙長腿在人群中很惹眼。
臉上戴著口罩,藏匿於碎發間的眉眼,漆黑深邃。
即便如此,路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跟了過去,看著他走進一個科室。
透過門縫看進去,沈辭坐在醫生對面,摘下口罩後,把手上的片子遞過去。
醫生扶著眼鏡,認真說:「手臂恢復得不錯,但還是要多注重肌肉訓練和關節活動度的訓練……」
有個推著輸液車經過的病人經過,路桑避讓了下,後面的談話都沒聽清。
骨科診室的門打開,路桑心虛地轉過身,明知道這樣跟蹤別人不太好,還是忍不住跟了上來。
她藏在角落,沈辭並沒有發現她,而是朝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總算找到小表姐的病房,床上的人嚇了一跳。
路桑見她穿著病號服,卻翹著二郎腿,喝奶茶耍手機的樣子,懵了瞬,這哪像重病啊,簡直像來度假的。
顧淺月說,她下午就好多了,病了後全家上下都伺候著,吳女士更是「鞍前馬後」,這不回家給她熬雞湯去了。
於是顧淺月病上「癮」了,還想多裝會兒。
路桑抿唇笑。
「桑桑,我想吃糖炒栗子。」顧淺月扯著她的袖子撒嬌。
路桑溫軟地點頭,去買東西去了。
醫院大樓附近就有賣各種小吃的,路桑踩著台階而下,忽然腳步頓住。
不遠處的公園長椅上坐著一個男生。
他敞開雙腿,懶散地坐在那兒,捏著薄薄的手機看,依舊戴著鴨舌帽,只是沒戴口罩,露出半張冷雋的臉。
下頜扯出流暢的線條,眉宇微蹙著,始終縈繞著一絲冷戾和不耐,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通話記錄有幾個未接來電,是沈父的,他剛才按捺住煩躁,撥了通回電。
電話里盛氣凌人,無非就那幾句話,罵他不聽管教,是白眼狼和敗家子,全身上下沒一點像他,最後還中氣十足地罵了聲「狗東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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