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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欲言又止,下意識覺得打聽別人家事不禮貌。
「沒關係。」沈辭眯了下眸,想吸一口煙,想到小姑娘在旁邊,又掐滅了。
沈辭的媽媽叫紀時妤,出生書香世家,溫柔婉約,才氣斐然,是溫室里的花朵,沈臨舟則出生名門望族,慣會花言巧語。
紀時妤不惜和家族決裂也要和沈臨舟在一起,沈辭的外公外婆年事已高,思想作為都很傳統,得知紀時妤未婚先孕後氣得不行,身體每況愈下,沒多久就去世了,紀時妤帶著大肚子去參加葬禮,卻被趕了出來,從此被家族除名。
沈辭五歲時,紀時妤又壞了二胎,回家撞見沈臨舟和別人鬼混,一時受不了二胎流產。
被家族除名、丈夫出軌、二胎流產再加上全職太太這些年放棄了學業和事業,和社會嚴重脫節……重重打擊積攢的負面情緒突然爆發,導致她精神出現問題。
紀時妤開始仇視這個世界。
甚至把對沈臨舟的仇恨轉移到與他有幾分相似的沈辭身上,沈辭六七歲的時候被她鎖在陽台,那時正好是寒冬臘月,要不是保姆起夜發現不對勁,沈辭可能就要被活活凍死了。
至於沈臨舟,他本身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暴力狂,眼裡只有利益,沒有愛。
他對沈辭只有無窮無盡的掌控欲。
一旦沈辭反抗,他就會被激怒。
就這樣,打罵便成了沈辭成長路上的家常便飯。
後來,少年也逐漸變得冷漠,叛逆,渾身帶刺。
路桑聽得發愣,不可思議和心疼兩種情緒在胸腔蔓延。
她沒想到,在別人眼裡這個身上有著無數光環的少年,這個桀驁恣意張揚的少年,背後居然承受這麼多難以想像的疼痛。
沈辭薄唇抿了下,菸癮又犯了,懷裡卻忽然撲進一抹馨軟。
路桑抱著他的腰,磕磕巴巴地說:「你別難過,以後……以後我疼你。」
路桑沒敢抬頭看他,聲音輕得像能融進雪花。
沈辭滾了下喉結,手臂環住小姑娘,弓下腰身,下巴擱在她脖頸那,好像要把她揉進胸膛。
濕漉漉的地面上映著朦朧的光,也安安靜靜地倒映著倆人的影子。
「想看煙花嗎?」沈辭問。
路桑今年才搬來京市,對這裡的很多地方都不熟,一聽有煙花看,眼睛都亮了亮。
只不過從這裡到校門口再坐車有點遠,沈辭另闢蹊徑,帶路桑去旁邊的北門,打算翻牆出去。
他身高腿長,手臂一撐就翻過去了,路桑膽子小,有些害怕。
一道電筒的光忽然射過來,保安吼道:「誰在那?!」
沈辭張開手臂,壓著聲說:「路桑,不要害怕,放心跳下來,我接住你。」
路桑咬了下唇,閉眼一跳,撲進沈辭的懷裡。
兩個人在馬路邊奔跑,跟私奔似的。
風很冷,可交纏的手是溫熱的,連跳動的心都是滾燙的。
—
沈辭帶她去的地方叫萬泊廣場,今夜有煙火晚會,熱熱鬧鬧站了一圈人,都是來這跨年的。
旁邊有家奶茶店,沈辭帶小姑娘過去買。
排隊的時候,撞見許凜和他的女朋友。
女生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幾歲,畫著濃妝,踩著高跟鞋,大冬天的,穿得卻不多。
裙子貼合曲線,胸大腰細。
一見到路桑就熱情地打招呼,「好可愛的妹妹啊。」
林涵忍不住上手捏路桑的臉蛋。
小姑娘的肩膀卻另一隻長手搭住,往旁邊一拉。
林涵收回手,也不嫌尷尬,禮貌地問了聲:「阿辭,你妹妹啊?」
「不是。」沈辭冷淡地說了聲。
「長得還挺乖,對吧,許凜?」她扯了扯旁邊男人的袖子,笑得溫柔。
許凜嘴裡叼著煙,鬢角的一條斜槓看起來囂張邪肆,他呼了口煙,用磁啞的嗓音說:「阿辭的眼光自然不會差。」
路桑抿抿唇說謝謝,正好叫到他們號了,她和沈辭去取。
這邊林涵挽著許凜的手,視線不自覺挪到沈辭身上。
少年身高腿長,穿搭也潮,就是壓著眼皮時顯得凶冷,不太好接近。
她和許凜交往了有一段時間了,還沒見沈辭給過誰好臉色,大多都是漫不經心,冷淡散漫的。
唯獨對那個小姑娘是截然不同的,一雙桃花眼溫和繾綣,慵懶又勾人。
一隻手拎著奶茶,一隻手扯著那小姑娘的帽子,用高挺寬闊的身軀替她擋住人流,小心翼翼,無微不至,生怕把她弄丟了似的。
林涵一時看呆了,說不清是羨慕還是什麼。
倏地,察覺到旁邊沒了人。
許凜抄著褲兜走向路邊停著的超跑,背影寬闊且決絕,啪的一聲,車門關了。
「……」
林涵踩著高跟鞋走過去,打開副駕駛的門,皺著眉疑惑道:「許凜,不是說好了一起看煙花嗎?」
她撅著嘴,有些不悅。
但力度又把握得很好,像撒嬌。
許凜滑下窗,手臂懶懶搭在窗沿,吸了口煙,言簡意賅:「分了。」
林涵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懵了瞬,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老子說膩了,你可以滾了。」他混不吝地說了聲。
林涵瞳孔瞪大,這段時間許凜對還算不錯,準確的說許凜對每一任女友都挺好的,出手大方,也挺會疼人,就是不怎麼喜歡慣著別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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