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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學校天台的秘密基地,坐在舊沙發上喝了一瓶啤酒,抽了幾根煙,腦子裡縈繞著小姑娘赤腳縮在上面的模樣,瞳孔濕潤,笑容甜軟地喊了他一聲「哥哥」。
後來他桀驁張揚地說「辭哥罩著你」。
不曾想小姑娘還是受了欺負,那句年少輕狂的話竟變得十分可笑。
沈辭下顎繃緊,又猛灌了一瓶啤酒,翻牆去了他住的公寓的最頂層。
她當時心情不好,他牽著她在樓頂看星星。
一直站到日薄西山,他又去了京城西郊的盤山公路,開著賽車一路飆速開到山頂。
夜已經深了,依舊是繁星滿天,他想到她柔軟的唇瓣。
當時一時興起,他吻了她。
和她的一幀幀、一幕幕,電影似的在腦子裡快速閃過。
一切都像夢一樣。
再放不下又能怎麼樣。
昨日種種已成煙雲,他像重獲新生了般。
拼命刷題、考試、衝刺高考。
但是考一個好大學還遠遠不夠。
他還要變強大。
強大到不受任何人鉗制。
成功考進A大的王牌專業金融學後,他開始籌謀創業的事情。
時間開始變得不夠用,他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時,甚至放棄了自己最喜歡的射擊。
……
門外傳來什麼東西摔碎後清脆的聲音,把沈辭悠長的思緒拉回來。
他睜眼的瞬間,腦子的畫面又一閃——
是在異國的土地上。
路桑和另一個金髮碧眼的男生站在一起,親昵地說笑的畫面。
他輕吐出一口氣,拉開門走出去。
路桑蹲在廚房,撿地上的碎碗片。
她心不在焉的,「嘶」了聲,纖細白嫩的手指被鋒利的邊緣割破,殷紅的血珠滲出來。
驀地,旁邊橫過來手臂,握住她的手腕。
男人的眼眸幽深,毫不猶豫地把她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裡。
濕潤溫熱的口腔包裹著她,令人心悸的發燙。
路桑試圖收回手。
可他霸道的力道緊緊錮著,路桑只能任由他。
睫毛顫了顫,視線不自在地亂瞥,藉此轉移注意力。
外公的睡衣挺寬大的,但罩在男人身上依舊小了點,布料貼著他的身體,寬闊的胸膛隱隱現出緊繃的線條。
他更挺拔,更寬闊了。
沈辭抬眸對上她的視線,很尋常的口吻:「怎麼把碗摔碎了?」
「我給你熬了薑湯。」路桑收回手,瞥了眼灶。
沈辭眼眸微眯了下,舌尖舔了下後槽牙,低聲反問:「不結巴了?」
「嗯。去了M國後——」
「夠了。」
他冷硬地打斷她,如果口袋裡有煙,他大概會點上一支。
那是沒有他的那幾年。
與其說是不感興趣,倒不如說是害怕,以及逃避。
他的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冷戾,煩躁。
沒有耐心聽她棄他而去的那幾年,在M國是怎樣的無憂無慮,在路家的資助下,生活富足,學業有成,以及和某某男生談了一段美好的校園戀愛,甚至是不止一段。
他視線環顧了一下四周。
裡面的陳設還是跟以前一樣,整潔簡單。
只不過五年過去了,能明顯看到泛舊的痕跡。
最大的不同,大概是少了些人氣。
路桑把薑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你外公外婆呢?」他在沙發上坐下,總算發現不對勁。
「去世了。」她聲音很輕,捧著一杯溫水,於冰天雪地中努力汲取一絲暖意,「出國後的年底,外婆動了手術後,恢復得不太好,很多併發症,病情突然惡化……外婆去世後,外公也生了一場大病……」
她掀了掀唇,聲線有點抖。
下一秒,被男人扯進懷裡。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纖瘦,輕而易舉就能被他裹住。
外公垂垂老矣,承受不住老伴離去的打擊,身體每況愈下,瘦成皮包骨頭,沒撐到除夕,也跟著去了。
路桑眼裡包著淚,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沈辭心裡說不出的複雜。
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路桑身世複雜,外公外婆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卻雙雙離世。
他想像不出,小姑娘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是怎麼撐過去的。
「怎麼不回國?」他喉結乾澀地滑動了下,眼底有絲絲希冀,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過得不開心,怎麼不回來找我?」
她和李初雲約定的三年內不准回國,可現實是五年後才回來。
在這段感情里,她成了最狠心最無情的那一個。
路桑凝著他烏黑深沉的瞳孔,抿抿唇,心思百轉千回,正欲開口。
沈辭倏地捏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著她的掌心,嗓音里懇切道:「要不要和我住一起?」
什麼答案都不重要了。
源源不斷的思念像蟲子一樣啃噬著胸口那塊軟肉。
他的心臟早已千瘡百孔,他迫切地想再次擁有她。
他病入膏肓,她是救命藥。
路桑愣了下,住一起,意味著關係的複合。
五年破鏡,那裂縫還能修復嗎。
沈辭看出她的猶豫,眸光斂了下,「你……不方便?」
路桑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意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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