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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桑睜著杏眼,看著他的眼睛,表情有點呆呆的。
沈辭說了很多。
村民發現他們後,沒多久警方就到了。
沈辭甦醒時,已經躺在北城的私人醫院。
距離事發地江南已經兩千多公里,離事情發生的時間也已經過去一周之久。
綁架他的那幫人,是父親沈臨舟在商業活動上得罪的對家。
後來沈辭也詢問過路桑的情況,參與調查的警官都說她問題不大,已經平安歸家。
直到幾年後,沈辭偶然發現一些東西,重新去警局翻查檔案,調查當年那件事,才明白過來,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
警方出現在山上的時候,現場壓根就沒有路桑的蹤影。
後來在路宅後院,聽到路老太太和路鴻的對話,沈辭才解開了這麼久以來的困惑。
原來路桑是被路老太太派去江南暗中保護她的人帶走了,路老太太還找了私人人脈跟警局統一口徑,抹掉了路桑的真實信息。
當時沈家和路家走得挺近的,如果讓路鴻的現任妻子李初雲順藤摸瓜知道路桑的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路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而沈辭只是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對警官的說辭深信不疑。
那晚發生的事情就像一場夢,被歲月塵封在記憶里。
路桑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櫻色的唇瓣張了張:「後來……發生了什麼,讓你,想要,重新找我。」
雖然她會說話了,但還是有些結巴。
路桑意識到這一點,有些尷尬地咬了咬唇。
沈辭輕哂了下,大掌覆在她發頂輕揉,溫聲說:「路桑,別害怕說話,很可愛。」
他在說她結巴……可愛。
路桑唇角抿起溫和的弧度,視線輕輕掃過他喉結處的小痣。
果然,跟小時候她猜測的位置一模一樣。
「講故事有點累了,你想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可以是可以,得先給我一點獎勵。」男生挑起半邊眉。
這是他開始不正經時慣有的小動作之一。
路桑有些茫然地看著他,睫毛眨了下。
倏地,沈辭微涼的長指輕輕扣住她纖細的手腕。
嗓音低磁,蘊著一絲輕佻的笑意,戳破她的心思:「喉結,想摸嗎?」
作者有話說:
第44章
心思被這麼直白地戳破,路桑抿了下唇,白淨的小臉上浮起一絲紅暈。
「我可沒說,要摸你的……喉結。」她小聲辯駁。
沈辭眯了下眸,好整以暇地問:「那你想不想?」
哪有這樣的。
他眼眸幽深,溫和繾綣。
路桑像受了蠱惑似的,湊近了些。
指尖放在他凸起的喉結上,冷白色的,脖頸修長,線條清削利落。
路桑睫毛輕顫,指尖像有股小電流躥進來,麻麻痒痒的。
她,大概是個喉結控。
男生眼神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鼻樑挺拔,五官深邃得像雕刻過一樣。
一雙桃花眼收斂起往日的冷冽,瀲灩且勾人。
只停留了一會兒,路桑就害羞地收回小手。
「現在,能說了嗎?」
沈辭勾唇,垂了下眼,繼續說:「有一天我去看望我母親,在她房間裡無意發現一些現場的照片。」
他輕輕滾了下喉結,聲線有點緊繃,像在壓抑著什麼不好的情緒。
「我看著那幾張圖,發現你小小一個,安安靜靜躺在血泊里,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怎麼了。我母親當時病情也不怎麼好,一直說我是殺人犯。」
「我後來想想也是,那時候我年紀那么小,雖然槍法還算可以,但我畢竟發著高燒,頭昏眼花,哪怕拼盡最後一口氣扣下扳機,也很有可能失誤。」
匪徒綁著他一路向南,幾經顛簸,水土不服。
沈辭比一般同齡小孩還好的體質都經不起折騰,沒多久就發了高燒。
他看著照片,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就在失神之際,沈母握著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剪刀,劃傷了他的手臂。
筋骨受傷,沈辭在國家隊選拔賽中黯然失色,遺憾落選。
後來他去警察局調查過當年的事情,可惜一無所獲。
從路老太太和路鴻的對話中得知,當年的案子由於路家的插手介入,根本沒有路桑的信息。
再加上事情已經過去十年之久,當時處理那起綁架案的警察要麼都已經退休移居他國了,要麼就是因公殉職了。
查不到東西,只能就此作罷。
後來每當他重新站在射擊場上,腦子裡都會浮現出路桑倒在自己槍下的畫面。
他心裡過不去那個坎。
路桑聽完少年說的話,表情怔怔地看著他。
腦子裡忽然冒出少年在射擊比賽上頻繁失誤的場景。
又想到他在後台休息室頹廢失落的模樣。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人心裡發澀地疼。
原來那個噩夢跟她有關。
一直拖拽著沈辭,把他往無盡深淵拉的人。
是她。
路桑抿抿唇,勾了勾他尾指,輕聲說:「那你別再難過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沈辭怔怔地看了她幾瞬,倏地輕輕勾起唇角,揉了把她發頂,說道:「你那時哥哥長哥哥短地叫,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小屁孩,後來怎麼就……不會說話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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