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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桑有點怵他。
更怕這個陌生的環境。
沈辭的脾氣在那時候就不太好了。
身板不大,卻張狂帶刺。
他眼神涼颼颼地掃了眼四周的環境,沒有一丁點陷入困境的無措。
相反,眼神很冷漠。
最後視線落在面前,坐在地上頂著一張粉雕玉琢的臉龐,眼神怯怯地望著他的…小屁孩。
她不安地眨巴著眼睫,對上他目光的那一刻,瘦小的脖頸下意識往後縮了下。
沈辭心底忍不住嗤了聲,問道:「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路桑搖搖頭。
「我們被綁架了。」他直白地說了聲。
路桑一聽,瞳孔瞪大。
腦子裡閃過在電視劇上看過的警匪片,有個小孩在槍林彈雨中被炸得血肉模糊,路桑當時嚇得撲進外婆懷裡,當天晚上就做噩夢了,抱著外婆不撒手。
恐懼和不安籠罩著她,路桑睫毛抖了抖,眼圈一紅,淚水就從那瑩潤的眸子裡冒出來。
一顆顆,像美人魚掉下的小珍珠。
白皙小臉濕潤得跟水洗過似的。
沈辭第一次見人掉眼淚這麼快。
他輕嘖了聲,不屑道:「哭什麼哭,是不是男的。」
「哥哥……我是女孩子。」那聲音哽哽咽咽,甜軟得像裹了草莓餡的棉花糖。
「……」
沈辭愣了下。
小屁孩頂著一頭極短的碎發,穿的是背帶褲和淺藍色的短袖。
他還以為是男孩子。
沈辭嘆了口氣,聲音軟和了幾分,「想不想出去。」
路桑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乖巧得跟個小傻子似的,怪不得會被擄。
「那你別哭了。」
「好。」
路桑緊抿著唇瓣,倔強地憋著眼淚,眼眸水汪汪的。
明明面前這個陌生的哥哥也被繩子綁著,長得比她也高不了多少。
但他的話就是莫名讓人信服。
門外傳來鬥地主的聲音,匪徒背靠著坐在門板上,玩手機上的單機撲克牌遊戲,對著手機破口大罵,「我他媽炸不死你。」
路桑輕聲問:「哥哥,我們要怎麼出去?」
沈辭腦袋靠在桌角上,唇色有點發白。
嗓音有點沙啞,也不知道是哪裡難受還是怎麼的,他擰了下眉說:「等。」
裡面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驚動到對方。
所以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等到天色漸漸暗下來,男人接了個電話,門板不怎麼隔音,他嗓門還粗獷。
沈辭耳朵動了下,聽到對話內容,大概是另一個綁匪要第二天早上才能回來。
隨後門砰的打開。
他手上拿著麵包和水,沒什麼耐心地餵路桑和沈辭吃了些。
這個量控制得很好,既不能讓他們餓死,又不能讓他們吃飽,有力氣逃跑可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山上的夜晚有點冷,為了保證交貨順利。
他聽從瘦猴的叮囑,把角落裡那塊單薄破舊的毛毯扔到沈辭身上。
檢查了倆人身上綁著的繩索後,放心地走了出去。
路桑已經餓了兩頓了,沒什麼精神地眼皮耷拉著。
但面前這個哥哥似乎更虛弱。
沈辭唇瓣乾裂,有氣沒力地說了聲:「你過來。」
路桑費勁地往旁邊挪了下屁股,離沈辭近了些。
杏兒眼眨巴了下,睫毛卷翹的弧度很深,天生透著一股嬌憨和呆萌。
距離湊近後,她才發現沈辭脖子那有顆芝麻粒大小的痣,正好在以後喉結長起來的位置。
「你盯著我看什麼,轉過去。」他語氣有點凶。
「哦……」
沈辭也調整了下位置,挪到在路桑後方,匍匐下身子。
用嘴去咬纏在她腕上的繩子。
沈辭從小就有潔癖,要是讓沈家那群傭人知道,小少爺居然用嘴去咬灰撲撲的繩子,肯定會大吃一驚。
而且他從小就不願意跟女孩子接觸,甚至說得上反感。
這突發的善心也是讓他有些莫名其妙。
門外時不時傳來胖子□□的笑聲。
山上信號不好,他一邊喝著二鍋頭,一邊看提前下載好的島國片。
……
「你走吧。」
路桑抿抿唇,倔強地搖了下頭:「哥哥,我也幫你解開吧。」
沈辭一動不動,不耐地蹙了下眉:「我這樣子走不了,要是再待下去,兩個人都無路可逃……他們身上有槍,你下山後找人報警,然後就回家,別來這了。」
交代完他閉上眼,靠在牆上,氣咽聲絲,臉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守在外面的胖子已經喝醉了,在那呼呼大睡。
「哥哥,你等我。」
路桑輕輕說了聲,從那扇小窗翻了出去。
她身材嬌軟,使了點勁兒就出去了。
沈辭眼皮子很重,聽什麼都覺得縹緲,看那小身影不見後,就安心地閉上了雙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隻溫熱的小手輕輕貼在額頭。
他眨了眨眼,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映入眼帘。
「你怎麼又回來了?」沈辭眼裡錯愕,視線瞥見地上放著破破爛爛的陶瓷瓶,裡面盛著水。
「你給我喝的什麼?」他嫌棄地蹙眉,口腔里還有點苦澀的感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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