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只有零星的人在操場漫步,時不時傳來打籃球的回聲。
兩個人在銀杏道上並排行走,影子時不時碰到一起。
到了校門口,路桑正要朝公交車那邊走,沈辭扯住她的外套帽子,像拎雞崽似的把她拽了回來。
路桑的目光帶著疑惑詫異,偏頭看向他。
「我給你打了車。」男生輕勾唇。
路桑抿了抿唇,在手機上打字,打車太貴了,我坐公交就好。」
沈辭把手機頁面遞給她看,上面顯示司機還有一分鐘到達目的地。
「沒辦法,一旦發起訂單就撤不回了。」沈辭挑著眉,嘴角噙著懶散痞氣的笑。
車子已經停在路邊,沈辭眼神一瞥,不等路桑反應,推著她往前,不由分說打開後車門,讓她進去。
哪有這樣的,雖然她覺得打車貴,但又不是沒用過打車軟體。
路桑抿著唇,忍不住想笑。
沈辭雙臂撐在窗口,欣長的身子彎下來,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嗓音磁沉:「到家給我發信息。」
路桑眨了眨眼睛,睫毛像蝶翼一樣撲閃,眼裡有些茫然。
沈辭正準備收回手,尾指被人勾住,他輕輕眯了下眸。
路桑捏著他的腕,讓他把手攤開,細白的指尖在他掌心寫下三個字。
小姑娘的指甲剪得乾乾淨淨,圓潤小巧,泛著漂亮的淡粉色。
力道溫柔得像給貓兒撓痒痒。
她眼裡帶著柔和的溫柔,垂眸一筆一划地認真寫。
路桑寫完,也沒敢看他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害羞。
車子揚長而去。
沈辭看著車子離去的方向,手指摩挲了下,像在回味她殘留的溫度。
她寫的是:我信你。
沈辭唇角勾起愉悅的弧度,往另一個方向走,他要回射擊館訓練。
晚上的時候,他沐浴完躺在床上,問路桑睡了嗎?
路桑回復得很快,說的是剛洗漱完,快睡了。
沈辭沉吟了會兒,猜測路桑那段時間鬧小情緒,多半是因為路嫣。
他坐在床頭,借著窗外的光,打下一長串字,關於沈路兩家的,大意就是他和路嫣的父親在年輕時是很好的朋友,商業上聯繫緊密,他們尚且還在娘胎的時候,就定下了娃娃親,也就是企業聯姻。
青梅竹馬也不像大家說的那樣從小一起長大,頂多就是在某些不得不出席的活動上,他和路嫣見過幾次,再加上沈辭比較混,對她更是沒什麼興致,哪怕見過,也沒放在心上。
還告訴路桑,企業聯姻是他爸的事兒,他喜歡誰,誰也管不了。
總之言辭懇切,把自己和路嫣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明明白白。
他在很認真地解釋。
路桑看了兩遍,心裡暖流涌動。
又像被蜜糖裹纏,絲絲縷縷的甜蔓延到全身。
—
最近班級里流行起一種遊戲:首先確定一種玩法,如果做到了,期盼的東西就會發生。
比如隨便翻三次書,如果都是偶數,對象就會在三天內跟自己說話。
又比如閉眼從筆袋裡抽到那隻紅筆,今天就會有好運發生。
雖說有些迷信,但在課業緊張、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中,男生女生都玩得不亦說乎。
下課的時候,教室後排和走廊上扎堆了一群人。
「我下次月考進步能不能進步至少十名。」顧淺月雙手合一,睜眼,把手上的硬幣往上面拋,咣當一聲脆響,硬幣第N次平躺在地上。
顧淺月咬了咬牙,「什麼破玩意,根本沒辦法立起來嘛。」
這個遊戲的規則是,如果硬幣落地是立起來的狀態,期盼的東西就一定能實現。
男生那邊,楚天闊問了和顧淺月一樣的問題,硬幣拋起,隨後落地,圍著的眾人大氣不敢出。
看到硬幣翻了兩圈,最後穩穩立起來,幾個男生像贏了世界盃一樣歡呼相擁。
顧淺月:「……」
她就不信邪了,氣鼓鼓地試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強行改變規則,把硬幣直立改成了頭像正面朝上,顧淺月這才心滿意足地走開。
—
放學後,露天籃球場上。
高二八班那幾個刺頭聚在一起,酣暢淋漓地打了幾場球。
坐在地上喝水休息。
只有楚天闊還站在場地中間,說了聲:「我能不能和學姐長長久久,就看這顆球了。」
他站在三分線外,轉過身,屏息凝神往後面一扔,球直接扔出了黃線外,掉進綠化,連籃板都沒碰到。
楚天闊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
「什麼玩意兒?」沈辭眯著眼,被他略顯智障的行為搞懵圈了。
「辭哥,這是咱們班最近流行的遊戲啊。楚天闊這個就是,如果在三分線內,盲投一次就進,就能和自己的心上人長長久久。」
沈辭仰脖喝礦泉水,喉結利落滾動,手背揩了下下頜,輕嗤了聲:「傻逼。」
校園裡的人逐漸散場,一幫人各回各家,往校門口走的時候,沈辭淡聲說:「我去放個水,你們先走。」
楚天闊他們說行,去校門口等他。
沈辭折返,徑直去的方向卻不是看台背後的洗手間,而是球場。
少年在三分線外站立,背影清瘦挺拔,舌尖囂張地頂了下上顎,他捏著球往地上拍打了下,隨手往後面一拋,橘紅色的籃球在天空劃出一道流暢的弧度。<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