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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一急道:「那你就去找那個男孩啊!林余之不好找, 那個男孩總能找到吧?」
「找不到啊!」林海東搖頭, 「那是邵駿最後一次見到林余之, 後來你大姨就把他轉移去了別的地方。邵駿去過的那個小區,我派人去看過,租戶都換了好幾撥。有個工作年限比較長的保安還記得牛德旺和那個男孩, 說那個男孩原本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小孩, 吃東西都是去翻垃圾桶, 牛德旺心腸軟,把他領回了家。孩子沒大名,牛德旺管他叫葫蘆,一老一小一起生活了四五年。保安說,後來有個女的來接那男孩,說牛德旺回老家養老去了,她得了囑託來接葫蘆,葫蘆就跟著她搬了家。現在看來,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你大姨。」
說到這兒,林海東嘆了口氣,「葫蘆沒名字,沒照片,沒身份,什麼都沒有!我上哪兒找他去?他們可能躲在虹城的任何一個地方。你大姨沒了,葫蘆也沒來聯繫過她,他智力有問題,我都懷疑他會不會打電話!」
林唯一想起自己還沒看完那本日記,還有爺爺寄給牛叔的信件,心想,那裡頭也許會有線索,他應該再去仔細地捋一遍。
除此以外,林唯一也沒什麼可做的了,他覺得,不管出於什麼理由,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儘快找到林余之。
林余之生活不能自理,身邊的陪護也許只有一個智力有障礙的男孩。這六年多他們靠著大姨的資助生活,大姨突然去世,已經過了一個禮拜,鬼知道葫蘆能不能照顧好林余之,萬一他沒錢了呢?兩個人都會餓死吧!
信息交換完畢,林唯一離開書房回到三樓,單文暉守在房門口,不像平時那麼精神抖擻,看著有點兒萎靡不振。
林唯一問:「暉哥,你怎麼了?是太累了嗎?」
單文暉撩起眼皮看他:「我是在想,俞紅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你不懷疑攸晴嗎?」
「有什麼好懷疑的,他們救過我。」林唯一說,「別想得太複雜,反正,想我死的人那麼多,再多幾個也無所謂。」
單文暉:「……」
林唯一走進房間,又沖了個澡,把牛德旺的筆記本和那些信件都捧去床上,一篇一篇認真地看。
他真的在牛叔的日記里找到了葫蘆。
那是在牛叔離開楊山後的第三年,他發現有個小男孩在小區門口翻垃圾桶找東西吃,大冬天的只穿著單衫,被凍得渾身發抖。牛叔看他可憐,就把他領回了家,幫他洗澡,給他煮了頓熱飯,本來是想第二天送孩子去救助站,結果那天晚上,那孩子激動得睡不著,在屋裡到處亂轉,誤打誤撞地走進了林余之的房間。
他居然沒被林余之嚇到,牛叔在日記里表示驚訝,後來,牛叔認真地考慮了一下,決定把那個男孩留在身邊,教他煮飯、洗衣,幫忙一起照顧林余之。
他給那個男孩取名叫葫蘆,葫蘆很聽話,特別黏牛叔,他把自己當成林余之的哥哥,吃什么喝什麼都會先想著對方。
牛叔在日記里寫:其實,葫蘆的年紀應該比余之小,但他不肯做弟弟,非要說自己是余之的哥哥。有時候,我看著他倆,會想起小唯一來,小唯一才是余之的親兄弟,可惜啊,小唯一還比不上葫蘆,唉……不提也罷。
林唯一:「……」
林唯一:「???」
怎麼回事?在牛叔心裡,他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智力有障礙的男孩?是哪方面比不上?你倒是說啊!
是說他對林余之的態度嗎?廢話!他根本就不知道林余之的存在好不好!
林唯一又有點生氣了,不再看日記,轉而去看爺爺寫的信件。
那些信全是爺爺寫給牛叔的,林唯一猜測,牛叔寫給爺爺的信件,爺爺全都處理掉了,總之遺物里沒有這方面的東西。
爺爺的信件沒什麼特別,每一封都是在報平安,講講自己的日常生活,抱怨請的保姆不合適,廚師做菜不好吃,有時候還會提到林唯一。
【暑假裡,我給海東打電話,說唯一要是有空,可以讓他來楊山住一陣子,海東沒答應,說唯一最近身體不好,經常要去看醫生,不放心讓他離開家。
我曉得海東有事在瞞我,就去問了鄒家大姐,她說唯一現在的情況很複雜,不光是心臟有毛病,腦子還出了問題,都被帶去看精神病的醫生了。
我很擔心,唯一怎麼會得這樣的毛病?這麼聰明漂亮的一個孩子,要是真的變成了神經病,以後可怎麼辦?
鄒家大姐對我說,唯一就是因為心臟病太嚴重,導致心理壓力過大,才會犯精神病,只要做完心臟移植,兩個毛病就能一起治好。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騙我,但我仔細想了想,一個人身體不好,心情肯定受影響。唯一的心臟病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他現在十四歲,也就是已經遭了十四年的罪,非要他做一個陽光男孩,也是強人所難。
德旺,我曉得你對余之有感情,但你也得承認,余之這樣活著,其實很痛苦,我們的確可以保證讓他一直活著,可這樣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現在已經搞明白了,鄒家大姐為什麼想讓唯一換上余之的心臟,因為,他們是親兄弟。別人做換心手術,手術後的效果要看運氣,運氣好的人可以活十幾年,二十幾年,運氣差的人,也許過個三五年,那顆換過去的心臟就衰竭了,人自然就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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