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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有「熱心」的親戚當著林唯一的面對鄒敏說,既然林唯一身體不好,不如早點找個女孩結婚,讓對方生幾個孩子,這樣一來,林海東和鄒敏就沒了後顧之憂,年老以後也好有個寄託。
林朗知道對方的潛台詞——這樣一來,哪怕林唯一早早地掛了,林家也不會絕後。
當時的場面頗為尷尬,鄒敏意圖搪塞過去,對方卻不依不饒,越說越起勁,鄒敏實在沒辦法,只能告訴對方,結婚的事急不得,要等林唯一做完心臟移植手術才行。
聽到這句話後,那位女性親戚的臉色就變了,像是吃了個大瓜,林朗躲在虛空里,都很難忽略那人的視線,她不懷好意地往林唯一的隱私區域瞄了一眼,笑嘻嘻地說:「哎呀,怪不得,那是沒辦法,還是得趕緊做手術才行。」
……
林朗走進淋浴房,打開花灑,讓熱水衝到自己身上。
這是一種很陌生的體驗,因為一直以來,洗澡都是林唯一的專享。
林朗出現時要麼在考試,要麼在複習,連飯都不太有的吃,更別提洗澡了。林唯一不允許他與這具身體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林朗想要放鬆一下,只能等到半夜,林唯一睡熟後,他才有機會坐到窗邊的躺椅上,悠閒地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而現在,熱水衝到身上,林朗的心情特別複雜,幾乎是笨手笨腳地擠出洗髮水和沐浴露往身上抹,他想他得洗得乾淨點,這是林唯一的身體,即使對方不在,他也不能怠慢。
洗完澡,吹乾頭髮,學著林唯一的樣子做好護膚,林朗穿上一套真絲材質的印花睡衣,爬到大床上。
睡衣的顏色是橙白黃相間,林唯一平時不常穿,嫌它花色太俗,林朗倒是很喜歡,因為真絲貼膚,穿著特別舒服,尤其適合熬夜看書。
他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對著空蕩蕩的房間開口道: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明天早上,你會不會回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唯一,你現在在哪兒?」
——
周二早上,林朗醒過來,如他所料,林唯一沒回來。
林朗很失望,只能繼續扮演林唯一,帶著保鏢去學校參加考試,考完後,在停車場接到攸晴,去往一家學校附近的中餐廳。
單文暉已經提前在那兒定了個小包廂,譚蘇準時趕來赴約。兩位保鏢守在門外,包廂里,林朗、攸晴和譚蘇圍坐在小圓桌旁,譚蘇奇怪地看著林朗:「你爸不是也在找那個人嗎?你不去問他,反倒來問我?我為這事兒愁得頭髮都要白了,還想來問你呢!」
林朗翹著二郎腿,背脊靠著椅背,神情冷漠又倨傲,把林唯一模仿得惟妙惟肖:「就是因為我爸不肯告訴我,我才來找你。譚蘇,我把你和攸晴當朋友看,很多事都沒瞞著你們,我們現在目標一致,就是要找到那個人,有什麼信息,大家可以共享一下。」
譚蘇問:「你為什麼要找他?你等你爸的消息不就得了?」
林朗說:「不瞞你說,我答應了我的副人格,在手術前去看看他長什麼樣,我怕我爸找到人後直接把他拉醫院去,不讓我看,所以就想先他一步。」
譚蘇看向攸晴:「你想通了?」
攸晴一愣,意識到譚蘇在問什麼後,說:「沒想通,這不是在想辦法嘛,不管什麼辦法都要先找到人,要搶在林唯一的爸爸和翠姨之前找到人!你要是有什麼消息就說出來,可能你注意不到的事,林唯一能發現問題。」
譚蘇低頭沉思,一會兒後,不再顧左右而言他,說:「我和柳翠討論過,假設我是鄒婉,常年不在虹城,卻在虹城藏了一個人,那必定有一個我信得過的人生活在虹城,幫我照顧他。」
林朗點頭:「我同意,在虹城一定有人幫她,這個人和她關係不淺,平時應該有通話記錄,查過嗎?」
攸晴插嘴:「還有一種可能,他們不一定會打電話,也許只有經濟上的聯繫,給報酬的那種,比如我和翠姨平時就不聯繫,她要見我,都是讓紅姐或譚蘇帶話。」
林朗說:「有道理,除了通訊記錄,還得查查我大姨的轉帳記錄,都查過嗎?」
譚蘇說:「都查過了,你爸應該也查了,通訊記錄沒有異樣,轉帳記錄也很正常。不過鄒婉以前是財務,怎麼走帳不容易被查,她比我們懂,搞個別人的身份證來開戶,誰能知道?」
攸晴噘起嘴,林朗抬手示意:「你繼續。」
譚蘇說:「我一直在想,那個人在虹城幫了鄒婉這麼多年,不管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對方必定有好處,要不然不會有誰那麼閒,去攬上這種事。鄒婉突然死了,會不會對TA的利益造成影響?如果對方想要繼續照顧人,是不是需要錢?或是別的什麼,TA會不會去找鄒婉的親人求助?」
林朗左臂抱胸,右手摸著下巴,邊聽邊思考:「沒錯,然後呢?你們在這個方向查到了嗎?」
「沒有。」譚蘇搖頭,「我們覺得葬禮是最適合接洽鄒婉親人的機會,那個人很有可能會來參加,所以花了很大的工夫,足足十來天,查監控,查隨禮名單,把鄒婉葬禮上到場的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重點關注有虹城背景的人,結果什麼都沒查到。」
他從雙肩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文件袋,丟在圓桌上,「喏,這就是葬禮上所有來賓的資料,我覺得你爸肯定也查過這些,估計也沒什麼收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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