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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林唯一的大姨鄒婉,譚蘇認得。
他看了一眼酒店大堂的屋頂,確認自己是在彥城以外三百多公里遠的虹城,一家地理位置非常偏僻的高星級酒店。
邵駿與鄒婉怎麼會同時出現在這裡?有這麼巧的事嗎?邵駿是過來參加會議,理由很充分,那鄒婉來這兒幹嗎?她都退休了,總不會是來旅遊吧?
譚蘇戴上鴨舌帽,看起來像在沙發上玩手機,眼角餘光卻一直追隨著那個表情凝重的女人。
鄒婉沒去辦理入住,也沒來大堂吧,就找了個角落靜靜地站著。過了十幾分鐘,邵駿獨自一人從電梯間走出來,像是沒看到鄒婉,徑直走向旋轉門。
鄒婉默默地跟了上去。
譚蘇抓起車鑰匙,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看到邵駿叫來一輛網約車,坐上了後排。鄒婉則走到一輛灰色轎車旁,坐上駕駛座。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駛離酒店,譚蘇開著車跟隨在後。
他跟蹤經驗豐富,知道普通人沒有那麼強的反偵察意識,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虹城,警惕心會越發降低。譚蘇很有信心,只要不出意外,他一定能跟著這兩人去到目的地,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貓膩。
結果就出了意外,在一條四車道大馬路上,分別載著鄒婉和邵駿的兩輛車居然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分開了!譚蘇就思考了一秒,打起方向盤跟上了邵駿的車。
其實,他私心裡覺得鄒婉更可疑,可柳翠給他的任務是跟著邵駿,譚蘇只能暫時放棄鄒婉。
邵駿最後的目的地是一家位於郊區的二甲醫院,下車後,他走進門診大樓,譚蘇摘掉帽子和墨鏡,大大方方地跟在他身後幾米遠處,見邵駿找到二樓的一間辦公室,走了進去,裡頭立刻傳來一道熱情的聲音:
「哎呀!老同學!大院長!好久不見啦!」
接著是邵駿的聲音:「好久不見好久不見,老丁,最近還好嗎?」
「就這樣唄,再過幾年就退休了,哪像你啊,去國外深造過,到底和我們不一樣,都成大院長了!來來來,坐坐坐,你這次來虹城,是參加王院長他們的那場會議嗎?」
邵駿:「對,今天剛到,下午沒安排,就想來找你敘敘舊,好久沒見了……」
診室門被關上,譚蘇沒法再聽到裡頭的對話,走廊上醫護人員和患者來來往往,他也不方便把耳朵貼到門上去偷聽。
譚蘇有點兒後悔,早知道剛才應該跟著鄒婉的車。鄒婉出現在虹城真的很奇怪,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譚蘇猜測她就是去找邵駿,可兩個人為什麼會分開呢?
他在走廊上溜達,看到牆上貼著相關科室醫護人員的照片和簡歷,找到那位姓丁的男醫生——丁家偉,心血管外科主任醫師,和邵駿同年生,兩人應該是醫學院的老同學。
譚蘇離開門診大樓,坐進車裡等待,一個多小時後,邵駿出來了,又上了一輛網約車,譚蘇跟著他,一路沒出波折,回到了會議酒店。
沒多久,參加會議的醫生們陸陸續續來到大堂,主辦方派了車子來接他們,去外頭用晚餐。
後面的兩天,邵駿沒有過單獨行動,始終和參加會議的大部隊在一起,會議結束後就坐上高鐵返回彥城。
鄒婉再也沒出現,譚蘇在第一天就把這個情況匯報給柳翠,柳翠讓他去查查,鄒婉這幾天在虹城都住在哪兒,做了些什麼,然而譚蘇什麼都沒查到。
鄒婉沒住酒店,名下也沒有在虹城的房產,那輛灰色的轎車掛的是彥城牌照,應該是自駕而來。偌大的城市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譚蘇越發後悔,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一次接近真相的好機會。
——
林唯一回校上課一周,面臨的是一大堆要補的課程和作業,還有小組課題報告。
他向幾位任課老師要來課程PPT,說會回家自學。
每天晚上在書桌前挑燈夜戰時,林唯一有些恍惚,不禁回憶起高考前的那段艱辛歲月。
自從有了他這麼一個「考試神器」後,某人在學業上就變得越發不用功,那傢伙喜歡數學和英語,討厭語文、物理和化學,一上不喜歡的課就睡大覺,把他請出來聽課,高中三年要背的那些語文課文,那傢伙估計是一篇都背不出來。
而他和對方不一樣,他什麼課都喜歡,能撥開薄紗看黑板、聽老師講解,他覺得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如果能再給他多一點的時間做題,就更完美了!
高考前的幾個月,林唯一每晚八點入睡,只睡一小時,九點整必定坐在書桌前,一直學習到半夜兩點。
他一分一秒都不敢浪費,每天留給他刷題的時間只有這五個小時,他明白,再聰明的人,面對應試教育也得多練。
而白天,他更是不敢鬆懈,因為老師會講題,不管他能不能掌控身體,都得專心地聽。
那幾個月,某人每天能睡十幾個小時,而他卻睡不到五小時,日復一日,全靠意志力在支撐。
林唯一就是用這樣的複習方式考入彥城大學,高考結束後,他感覺身體被掏空,足足有半個月沒出現,就躲在虛空里休養補眠。
說起來,前一陣子腦袋被棍子打,後遺症和高考後有點像,體感特別疲憊,想睡覺,能聽到外界的聲音,眯著眼也能看到外界的影像,但就是不想醒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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