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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個小男孩,後來變成少年、青年,虛空里沒有鏡子,但他能感覺到自己與林唯一在共同成長,他的容貌、身材、髮型……所有的一切都和林唯一一模一樣。
啊,之前都沒感覺,現在仔細一想,好變態啊!
見林朗不吭聲,一張臉詭異地紅了起來,攸晴的臉皮也開始漸漸發熱。
她在心裡自我檢討,這是什麼魔鬼問題,怎麼會歪到這樣的一個方向?
兩人同時沉默,只有腳步聲在石板路上「噠噠」作響,走著走著,林朗開了口:「上次我和你說,我誕生的那天看到了月亮,後來我想了想,其實這樣的說法不夠嚴謹。」
攸晴好奇:「什麼意思?」
林朗說:「嚴格來說,那一天不是我誕生的日子,我之所以對它印象深刻,是因為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地掌控這具身體,除了視覺和聽覺,我還體驗到了嗅覺和觸覺,味覺應該也有,但那天時間倉促,我沒吃東西。我覺得,我的思想應該誕生得更早,早到……我都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
攸晴越聽越糊塗:「你的思想?」
「對。」林朗雙手插兜,說,「我分析過,我應該是個和林唯一一起長大的小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能通過他的眼睛和耳朵接觸外界,很多信息都是在那段時間掌握的。我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學會的說話,大概率就是和林唯一同步,但沒人能聽見我的聲音。現在也一樣,當林唯一掌控身體時,我再怎麼說話也不會有人聽見。」
只有一次是例外——那天晚上,林唯一獨自一人走在巷子裡,意識清醒,精神卻很恍惚。林朗擔心攸晴,心急如焚,竟通過林唯一的嗓子發出了聲音。林唯一聽到了,兩個人還有過對話,後來,林朗甚至在林唯一清醒的狀態下奪得了身體的掌控權,把他自己都驚呆了。
但他沒打算告訴攸晴,因為他後來又試過,發現還是不行,那次例外估計是把天時地利人和都占全了,無法複製。
攸晴一直在思考林朗說的話,想起一件事來,說:「林唯一講過,他一歲多時接受過一次開顱手術,是為了切掉腦瘤,他的心理醫生說那場手術破壞了他的大腦神經,也許……你在那時就誕生了,因為年紀太小,所以你和他都沒有記憶?」
「有可能,我自己也是這麼猜測的,幼年時的記憶保留不到現在。」林朗說著就皺起了眉,「但我總會模模糊糊地記起一個場景,周圍一片黑暗,我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身子還動不了,那種感覺特別痛苦,時間還很漫長,漫長到讓我絕望。」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回想起那段痛苦的歲月,抬手揉揉太陽穴,才繼續往下講,「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和林唯一都是幾歲,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那樣待著。後來,某個時刻,我突然聽到了聲音,只有聲音!沒有光亮!但那已經足夠讓我欣喜若狂。我不知道我聽了多久的聲音,內容是什麼都忘了,只記得到後來……某個瞬間,我眼前的黑暗被撥開,我看見了一道光。」
攸晴靜靜地看著他,林朗的眼神變得柔和,嘴邊還露出了笑,「慢慢的,我的眼前出現了東西,我能看見了,分得清明暗,也能辨別顏色,現在想想,那應該就是林唯一的視野。」
攸晴能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喜悅,問:「後來呢?」
「後來,我的生活就不那麼痛苦了,每天都能期待新鮮的東西。」林朗轉頭看她,笑容靦腆,「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好,很有耐心?其實就是那段時間被磨出來的。不知道是幾個月,還是幾年,反正,我後來再也沒回到過那種狀態,只模糊地記得有那麼一段經歷。所以現在,我出不出來都無所謂,真的!目前的這個狀態我已經很知足了,人不能太貪心。」
攸晴就像在聽一部玄幻小說,如果講述人不是林朗,她真的會懷疑對方是在編故事。可這些事由林朗講出來,攸晴沒來由的就是會相信。
林朗的「魂生」實在是很匪夷所思,攸晴看過許多穿越、重生類的網絡小說,思維開始天馬行空:「林朗,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不是林唯一的第二人格,而是一個附在他身上的靈魂?」
林朗失笑:「會嗎?」
「那可說不準。」攸晴食指在半空中點來點去,「也許你是從某個時空穿越過來的,也許是重生的,也許……你想啊,你覺得月亮很特別,搞不好你是個外星人!」
林朗「哈哈哈」地大笑起來:「有理有據,的確有可能。」
攸晴也笑了:「我瞎說的啦……啊,到了!」
他們走到了目的地,一間門面小小的私房菜館,專做彥城家常菜。
攸晴轉過頭,向後方張望,林朗知道她是在尋找單文暉,問:「你找暉哥有事嗎?」
攸晴說:「他剛在門外守了一個下午,那麼熱的天,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現在我們在裡頭吃飯,把他一個人留在外面,我有點過意不去。」
林朗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說:「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可以叫他一起吃飯。」
攸晴說:「我不介意啊。」
林朗說:「那就叫他過來。」
他給單文暉打電話,隱匿著行蹤的保鏢先生從一家小商鋪里探出腦袋,一臉的驚訝。
林朗朝他招招手:「暉哥,過來!一起吃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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