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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晴站著沒動,林唯一拉拉她的手,語調竟透著輕快,說:「走吧,我們去見林余之。」
攸晴渾身一震,瞪大眼睛看向他,林唯一衝她擠擠眼睛:「走啊,林余之就在裡面,在等我們。」
攸晴鎮定心神,被林唯一拉著手,跟隨譚蘇進到屋裡。
譚蘇打開房裡頂燈的開關,燈光驟亮,讓在黑暗中待了很久的攸晴和林唯一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接著,他們就看清了屋內的場景。
三人當場石化。
攸晴想像過無數遍,林余之到底長成什麼樣。她想,對方是林唯一的同卵雙胞胎兄弟,林唯一長得這麼好看,林余之再丑,應該也丑不到哪裡去。
然而,此時此刻親眼見到林余之,還是顛覆了攸晴有生以來所有的認知。恐懼感從心底深處止不住地滋生蔓延,她的左手死死抓住林唯一的右手,指甲掐進了他的掌心,右手則捂住嘴,拼命忍住才沒叫出聲來。
林唯一也驚呆了,頭皮炸開,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即使是早有準備的譚蘇,在看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時,都倒吸一口涼氣,髒話脫口而出:「臥槽!這是個什麼東西?!」
沒錯,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攸晴也很想問,那真的……是個人嗎?
作者有話說:
第68章 、孽緣
林余之出生時, 林海東根本沒想過給他取名字。
那是個不被期待的小孩,他能夠出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是託了林唯一的福。
林海東坐在車裡, 思緒飄回二十三年前。
當時, 他和鄒敏已經結婚八年,八年裡,他們從不避孕,鄒敏卻始終未能成功懷孕。
夫妻倆並不諱疾忌醫,很積極地去醫院尋求醫生的幫助, 做過各種檢查後,醫生告訴他們,男方女方都沒有問題,多年不孕, 可能和心理壓力、工作強度有關,如果自然受孕有困難, 可以試一下試管嬰兒。
鄒敏聽從醫生的吩咐, 減少了工作量, 並且真的去做了試管嬰兒, 從三十二歲做到三十五歲, 每一次移植胚胎都充滿期待, 每一次又都是以移植失敗而告終。一次次的失望, 對她的身體和精神打擊巨大,甚至產生了抑鬱情緒。
大姐鄒婉只比鄒敏大兩歲,一雙兒女已經十來歲, 彭依蘭甚至上了初中。
小妹鄒靜的小孩也快要上小學, 還有弟弟鄒培琛, 比鄒敏小了足足十歲,結婚不久就生下了兒子鄒景飛。
每次家庭聚餐,老母親都會拉著鄒敏的手,嘆氣道:「唉……我們阿敏樣樣都美滿,怎麼就是沒有孩子呢?」
還有些親戚會來給鄒敏介紹不孕不育科的醫生,甚至介紹各種亂七八糟的偏方,什麼吃活蟲、吃活蛙、喝符水,聽著就讓人犯噁心。
鄒敏婉拒了他們的好意,可看著姐弟妹的孩子牙牙學語、健康成長,心裡還是羨慕得要命。她想,她和林海東心意相通,琴瑟和鳴,事業發展也頗為順利,為什麼就是得不到一個孩子呢?
三十六歲那年,鄒敏出差時聽說當地有間寺廟求子十分靈驗,便專程前往,供奉了一大筆香火錢,誠心誠意地跪在佛祖面前許願,不求其他,只求一個孩子。
從那個城市回來不久,奇蹟發生了,鄒敏的例假遲遲不來,去醫院一查,竟是懷了孕,還是自然受孕!
可想而知,當時的鄒敏和林海東是有多麼喜悅,去產檢時,醫生又告訴他們另一個好消息,說鄒敏懷的是一對雙胞胎,有兩個胎心!
多年以後,鄒敏偶爾回想起那幾年的經歷,會覺得世間諸事皆有因緣,比如她明明求的是一個孩子,結果卻懷了兩個,這就不對了,多出來的這個孩子,屬於孽緣。
好消息到鄒敏查出懷的是雙胞胎後戛然而止,接踵而來的全是壞消息。
醫生讓鄒敏做好減胎的準備,說有一個孩子健康狀況不太好,要等到孕十二周左右,才能確定是否減胎。
到了孕十二周,鄒敏提心弔膽地去產檢,躺在床上做B超時,女醫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另一個實習醫生在邊上學習,看著屏幕上胎兒的影像,詫異地問:「那是什麼?是……腫瘤嗎?」
「不是腫瘤。」醫生看向鄒敏,觸碰上一雙忐忑不安的眼睛,想了想,讓實習醫生離開B超室,又把林海東叫進來,鄭重地告訴他們,情況比想像的還要嚴重,她懷疑鄒敏懷的是一對——連體嬰。
這是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把林海東和鄒敏打得措手不及。醫生告訴他們,連體嬰的產生概率很小,五萬至十萬次懷孕中才會有一例,而大多數連體嬰會在胚胎期因為優勝劣汰而直接死亡,能活著分娩下來的概率只有1/200000,且大多都無法存活。
這也就是為什麼,某個城市某個醫院給一對連體嬰實行分離手術,都會上社會新聞的原因。
鄒敏不信,拉著林海東去彥城其他幾家大醫院做檢查,結果沒有反轉,醫生們的結論都一樣。
絕大多數醫生都建議鄒敏「終止妊娠」,那麼冰冷無情的一句話,直接把她從天堂打下地獄。只有一位女醫生在了解到鄒敏艱辛的求子路後,給了她另一個選擇。
回家以後,鄒敏天天以淚洗面,在心裡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她一直沒把懷孕的消息公開,弟弟妹妹都不知情,只告訴給最親近的大姐鄒婉。確認自己懷的是一對連體嬰後,鄒敏找大姐傾訴,鄒婉聽完以後,毫不猶豫地說:「那肯定要打掉啊!連體嬰?那是怪胎啊!要是生下來不能分離,你和海東以後還怎麼做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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