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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林海東真的動用了一架私人飛機,把林唯一送去了大洋彼岸。
林唯一始終躺在推床上,鄒敏陪在他身邊,他用昏睡的狀態度過了漫長的飛行,直至被送進A國的一家醫院。
在國內,東敏集團的風波還未結束,新聞動態三天兩頭出現在財經板塊的頭條。
因為鄒培琛和蔡建興的倒台,好多高管被牽扯,拔出蘿蔔帶出泥,集團內部被迫經歷了一波大換血。被鄒、蔡二人壓制多年的一批青壯年人才終於有了出頭機會,他們大多三四十歲,以前沒有依附任何派別,現在則成為了東敏集團的新生骨幹。
在這場大換血中,彭依蘭倖免於難。
林海東和鄒敏認真地討論過,彭依蘭是真的醉心於事業,海城分公司在她的帶領下,這些年取得的好業績有目共睹。作為一名女性,彭依蘭和鄒培琛結盟只是為了得到更好的機會,在能力、魄力和格局上,她其實強過鄒培琛和蔡建興。
所以,林海東留下了彭依蘭,讓她繼續擔任海城分公司的總經理。
在所有涉案人員中,罪名最重的應該是孔瑛瑛,她涉嫌巨額敲詐勒索和故意殺人未遂,兩罪並罰,刑期會很漫長。
她的未婚夫自然和她解除了婚約,那棟別墅也因鄒婉全額出資而被歸還於彭依蘭。這套房子很難再賣出去,因為地下室里的那堵牆,算是變成了一棟凶宅。
彭依蘭思考以後,決定把這棟房子送給葫蘆,葫蘆不會害怕牛德旺,以後,他要是回虹城,可以在這棟房子裡養老。
沒人知道這六年多,葫蘆經歷了什麼,他說不清楚,警察只能確定,自從被關進那棟別墅,葫蘆就再也沒出來過。
他真是人傻命大,在孔瑛瑛那兒遭受過非人的折磨,又被從山上丟下去,居然沒摔死!他渾身傷痕地走出大山,被餓了幾天幾夜,終於遇到了好心的老胡頭和秀大媽。
葫蘆受了驚嚇,把老胡頭當成了「爺爺」,十分依賴他,林海東看到這情景,便給葫蘆辦了個身份證和戶口本,隨老胡頭姓,給他改名叫「胡陸」。他委託老胡頭和秀大媽照顧葫蘆,承諾每個月給他們一筆補償。
聽到補償金額後,老胡頭嚇壞了,連連搖手:「太多了太多了,這別說養一個葫蘆,就是養活我們全家六口都太多啦!」
林海東被老胡頭的質樸感動,說:「不多,養一個葫蘆那樣的孩子,不容易。」
老胡頭說:「其實葫蘆很聽話,手腳也勤快,他會做飯,還會做家務,我的孩子都在外頭打工,平時老家只剩我們兩個老的,有葫蘆在,家裡還熱鬧。」
把葫蘆安頓好後,林海東向老胡頭告辭,葫蘆跑過來拉住他的手,著急地問:「弟弟呢?弟弟呢?」
林海東心中酸澀,說:「弟弟去醫院看病了。」
葫蘆說:「想弟弟!葫蘆想弟弟!去醫院!看弟弟!」
林海東摸摸他的腦袋,說:「下次吧,葫蘆,你乖乖聽話,跟爺爺回家去,以後,你就和爺爺奶奶一塊兒過。」
葫蘆一臉懵懂,嘴裡還在嘟囔:「弟弟餓了,弟弟餓了,給他餵飯,弟弟吃糊糊,愛吃糊糊……」
林海東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
林唯一睡了很久很久,像是陷入了一場噩夢,就是醒不過來。國外的促醒專家用了無數方法都沒能喚醒他,大家都感到奇怪,林唯一的腦電波沒有任何異常,他到底在經歷什麼?
單文暉覺得林唯一簡直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心裡擔心得不行,休息天回到出租房,摸著下巴對俞紅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把攸晴叫過來親他一口,他就醒了?」
俞紅罵他:「你別胡說八道!攸晴不去揍他已經很好了,還去親他?你做夢吧!」
單文暉委屈地說:「人家《睡美人》不就是這麼演的嘛。」
俞紅說:「你少出餿主意!你把攸晴當什麼了?」
單文暉:「……」
保鏢先生突發奇想,在林唯一的床頭掛上了一串風鈴,就是攸晴送的那串月亮風鈴,是他幫林唯一收拾行李時隨手帶走的。
每當開窗或開門,空氣流動,有風吹過,風鈴就會「叮叮噹噹」地響起來。鄒敏一開始覺得煩人,想把風鈴摘掉,可她發現,拿掉風鈴後,林唯一的眉頭會微微皺起,似乎有點兒不高興,再把風鈴掛回去,他的眉頭就舒展了,聽著那「叮叮噹噹」的聲音,像是十分愜意。
微小的變化也是變化,鄒敏把這件事告訴給醫生,醫生也來觀察過,然後就給了單文暉一個任務,讓他不規律地把風鈴掛上,拿走,掛上,拿走,以此來刺激林唯一。
單文暉:「……」
「風鈴計劃」實行了二十多天,九月初的一天早上,單文暉給病房開窗通風,又聽到身後的風鈴「叮叮噹噹」地響了起來,緊接著,很突然的,聽到有人叫他:「……暉哥?」
單文暉猛地轉身,就看到病床上那個瘦脫了相的年輕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單文暉的眼淚奪眶而出,又仰天大笑,用英語向著門外高喊:「他醒了!他醒了!快來人啊!他醒了!」
——
林唯一在昏迷兩個多月後,終於醒了過來。
心臟手術的傷口在他昏迷期間就已癒合,但因為這幾個月缺乏營養和鍛鍊,他的身體變得特別虛弱,需要調理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正常生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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