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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文暉忍著瞌睡守在病床邊,見林唯一醒了,立刻按鈴叫來醫生護士,一通檢查後確認沒有問題,才給林海東發出報平安的消息。
醫生護士離開病房後,單文暉重新坐回椅子,問病床上一臉冷漠的人:「還記得下午發生的事嗎?」
林唯一緩緩地眨動眼睛,說:「記得。」
單文暉問:「怎麼發的病?」
林唯一說:「有人杯子掉到地上,碎了,嚇了我一跳。」
單文暉想扶額:「……」
林公子已經不是溫室里的花朵了,分明是一株養在玻璃罐里的奇珍異草,嬌嫩易碎,還瀕臨絕種。
單文暉想起林唯一短暫清醒的那幾秒,遲疑著問:「有人給你做搶救……你還記得嗎?」
林唯一表情茫然,回想了一會兒後搖頭道:「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單文暉有一定的心理準備,還是再確認了一遍,「一點都不記得了?」
林唯一:「嗯。」
單文暉提醒他:「你醒過一下,很短,就幾秒鐘。」
林唯一轉頭看著他,眉頭微蹙,最終還是肯定地回答:「我不記得了。」
單文暉:「……」
林公子失憶是常態,那不如……就當做沒這回事吧,反正那串手鍊看起來也不值錢。
單文暉吃不准這時候把「人工呼吸」的事告訴給林唯一,會不會再次刺激到他,畢竟這傢伙的心臟與常人不同,短時間內經不起兩次折騰,這會兒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林唯一昏睡半天,此時暫無睡意,對單文暉說:「暉哥,幫我拿一下手機。」
「怎麼剛睡醒就要玩手機?」單文暉說歸說,還是把手機遞給了他,勸道,「你再多睡會兒,還有幾個小時天才亮。」
林唯一接過手機,淡淡地說:「我看看消息,馬上就睡,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
單文暉沒再說什麼,他只是看起來兇悍,實際性格並不強勢,林唯一管這叫色厲內荏。
三位保鏢里,單文暉與林唯一的年齡差最小,兩人私底下的相處模式比較自然,不像主雇,更像兄弟。
一個愛操心的老哥和一個脾氣古怪的弟弟。
簡單洗漱後,單文暉躺上了陪護床,沒多久就睡著了,發出規律又輕微的呼嚕聲。
林唯一仰面躺在病床上,打開自己的手機,從層層路徑找到一個隱藏的、既需要按指紋又需要輸密碼的筆記APP,看著一片空白的頁面,他手指敲擊屏幕,漠然地輸入了一些文字:
3月20號,2:37
下午你醒過?發生了什麼?
——
一夜過去,周日早上,攸晴起床後又想起手鍊的事,一直等到近中午,覺得杜馨夢再怎麼睡懶覺這時候也該起來了,便給對方發出一條微信。
【悠悠球】:杜師姐,抱歉打擾,我想請你幫個忙,能不能幫我問問林唯一,有沒有看到一條手鍊。昨天在圖書館我手鍊丟了,銀鏈子,很普通,上面有一顆黃色珠子,這串手鍊對我非常重要,謝謝[合掌]。
她又發出一個貓貓哭泣的表情包,忐忑地等了一會兒後,收到杜馨夢的回覆。
【杜馨夢】:他現在在醫院,我不方便聯繫他,等他出院回校,我幫你問問。
果然,攸晴沒提讓杜馨夢推一下林唯一的微信名片,杜馨夢就沒這麼做,心甘情願地做著中間人。
攸晴沒別的辦法,只能向對方道謝,耐心地等待著林唯一病癒出院。
——
林唯一再次醒來是周日中午,鄒敏和林海東都在病房,看到兒子平安甦醒,夫妻倆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林唯一想下床洗漱,鄒敏不答應,讓護工端來臉盆水杯,林唯一只能在病床上洗臉刷牙。
吃過清淡的早餐後,他拿過手機,狀似地瀏覽新聞,又去看微博和微信,最後趁父母不注意,才打開那個筆記APP。
他留下的問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回答:
3月20號,5:49
沒發生特別的事,大家好像都嚇壞了,我只醒了幾秒鐘^_^
為什麼要加一個微笑的小表情?真是欠揍……林唯一快速地刪掉消息,退出界面,面上波瀾不驚,眼神里卻隱約透著一絲嫌棄。
鄒敏坐在病床邊,見兒子把手機放回床頭櫃,醞釀過情緒後微微一笑,閒聊般地開口:「唯一啊,昨天你發病真是把爸爸媽媽嚇壞了,邵院長給你做過檢查,提醒我們……移植的事真的不能再拖下去,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林唯一臉色一沉,冷冷開口:「我說過,不移植。」
「為什麼呀?」鄒敏第不知道多少次問出這個問題,「心臟移植手術現在已經非常成熟,你看過那麼多論文,應該知道,光靠吃藥,你的心臟已經沒法繼續工作了,隨時隨地都會出問題,能讓你痊癒的只有移植。」
林唯一目光冰冷,語氣淡漠:「一輩子都要吃抗排異藥,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你管這叫痊癒?哼。」他冷笑一聲,又說,「我不覺得移植後會和現在有什麼區別。」
「怎麼會沒區別……」
鄒敏剛要長篇大論地勸說兒子,林海東走過來,耐心地說:「唯一,你聽爸爸講,很多你現在不能做的事,移植以後,你都可以做!你要相信爸爸媽媽和邵院長,他是這方面的權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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