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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車停靠在路邊,下車快步走向路燈下的人。
容淺一手托著臉,兩腮酡紅,眼眸水潤,只要走近了些都能聞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酒味。
嚴律清伸手扶起他,「你這是喝了多少?」
「我沒喝。」
嚴律清湊近聞了聞,這味是白酒,「喝了幾杯?」
容淺忽然低頭連著打了三四個噴嚏,桃花眼裡氤氳的水汽像下一秒就能凝成淚珠滴落,瓮聲瓮氣地答,「兩杯。」
嚴律清摸到他的手涼得像冰塊,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他身上,拉著人上車。
容淺坐在副駕駛座,裹著身上不僅溫暖還帶著淡淡香味的外套揉了揉鼻子,看著正給自己系安全帶的人,問:「去哪裡?」
嚴律清直起身打方向盤,「不告訴你,把你偷走。」
反正這人醉了。
元宵快樂~
第8章 「我保證輕輕的。」
嚴律清把車開出麗水新城為的是去藥店給容淺買解酒藥,好在這附近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
把車停在路邊,嚴律清下車快步進店,把容淺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知店員,包括他不久前喝了兩杯白酒又吹了風有點感冒都說得很詳細清楚。
藥店的店員很專業,很快就拿出了解酒藥和感冒藥給他。
嚴律清正在收銀台付款,忽然聽見了一聲驚呼,回頭往外看就見原本該好好坐在副駕駛座位的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是為什麼會從坐在車裡變成摔坐在地上。
「阿淺!」
嚴律清一下就慌了,他放下手裡的藥盒匆匆跑出去,扶起還坐在地上的人,俯身拍去他衣服上沾到的灰,緊張地問:「摔疼了嗎?」
容淺無精打采地搖頭。
「怎麼出來了?」
容淺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個字,「悶。」
「那為什麼會坐在地上?」
容淺眼睛微微一眯,「誰?」
「你。」
「沒有。」
嚴律清無奈嘆了一口氣,拉著他的手把人送回副駕駛座,又落下小半條車窗,讓容淺乖乖坐在裡面等他,不許下來,自己則重新回到藥店。
藥店裡剛才發出驚呼聲的店員是目睹了容淺從下車到坐在地上的全過程,沒忍住給嚴律清說了一下,「你的朋友剛才下車的時候絆到自己的腳,沒站穩才坐到地上的,我看得很清楚他倒下去的時候用手撐了一下地,回去了最好擦一下藥,他的手腕應該是傷到了。」
嚴律清認真耐心地聽完店員的話,點頭道謝,「謝謝你,請幫我拿多一瓶雲南白藥。」
「好的!」
買好藥,嚴律清提著藥店的小袋子回到車上,先把解酒口服液插好吸管讓容淺喝了兩支,這才把車開向附近的小公園。
容淺的臉上從始至終沒什麼表情,木楞得好像一個人形木頭,隨便嚴律清要把他帶去什麼地方都可以,他都沒意見。
特別好「拐」。
嚴律清把他帶到夜晚靜謐無人的小公園,找了條乾淨的長凳坐下,取出袋子裡剛買的雲南白藥想給容淺的手腕上藥。
但沒想到他剛伸手握起容淺的手腕,下一秒那隻手腕便猛地往回縮,快得都有殘影了。
嚴律清一愣,下意識地問:「我弄疼你了?」
容淺沒說話,慢慢地把那隻手背到身後去,眼神警惕地看著他。
嚴律清對上他的眼神忍俊不禁地搖了搖手裡的藥,軟聲道:「我只是想給你上藥,上完藥就不疼了。」
剛才一路都特別好「拐」的人這會兒終於顯出了點醉酒人的不好對付。
聽完嚴律清的解釋,他非但沒把藏在身後的手拿出來,反而慢慢地挪動身體想讓自己離嚴律清遠一些。
只是他剛動就被嚴律清察覺到了。
他哭笑不得地拉住容淺的手肘,「你要去哪?」
容淺沒吭聲,肩膀動了動想掙脫嚴律清抓著他的手,但他越動對方就抓得越緊,他不滿地皺緊眉頭,嗓音瓮聲瓮氣的沒有一點殺傷力,「放開。」
嚴律清溫聲哄勸,「你把手拿出來,我給你上藥,上好了我就放開你。」
「不。」
「我保證輕輕的,一定不會再弄疼你。」
容淺抿唇搖頭。
嚴律清正要繼續哄勸,寂靜的公園裡忽然響起了有些熟悉的音樂,是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為了接電話他只好先把手裡的雲南白藥放下,沒想到他剛把手機拿出來劃開接通,一隻手忽然飛快地從旁邊伸出來,將藥瓶推到地上。
紅色藥瓶掉落在地軲轆著越滾越遠,嚴律清無奈地看了眼身旁搗亂的人,起身過去撿,一邊撿一邊對電話里的人道:「接到了,但他喝醉了,我現在帶他在外面買解酒藥,晚點回去……嗯,你跟廣智說一聲,讓他別擔心,阿淺跟我跟在一塊……好。」
掛斷電話,嚴律清撿起藥瓶回頭,卻見長凳上空空如也,本該坐在那裡的人不見了。
嚴律清一下愣在原地,下意識地左右張望著尋人,「阿淺?」
夜晚的小公園四處靜悄悄的,除了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外就只有他的聲音,僅有的幾盞照明路燈下也沒有看見容淺的身影。
嚴律清環視了周圍一圈,沒有在視線內找到人心裡一下就慌了,剛才還算鎮定的聲音這會兒已經能聽出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