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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叫她媽媽的。」
容淺下巴搭在他的肩頭上,眼底藏著很淡的落寞,淡得像是下一秒就如流雲消散,「好不好的也叫了那麼多年,不叫她媽媽我又該怎麼稱呼她?」
「這個問題你不用覺得為難,包括容盛添也一樣,因為你以後不會再見到他們了,也沒有什麼場合需要你稱呼他們。」
「好吧。」容淺給自己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改用臉頰貼住他的肩頭,十分自然地換了一個話題,「我們今晚吃魚香肉絲和蚝油娃娃菜。」
「好。」
容淺在他的懷抱里待了一陣才退出來,「那我先去做飯了。」
「我可以幫你。」
「你休息吧,很快就能吃飯。」
嚴律清跟在他身後進廚房,看著他熟練地洗菜淘米,測水米比例的時候還把食指洗乾淨再一絲不苟地伸進電飯煲里,側臉秀美的線條因為認真而顯出一種很特別的生動。
嚴律清有些說不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特別,只是感覺周遭的時間好像忽然慢下來了。
他看了容淺一會兒,忍不住傾身上前,扶著他的手肘討了個吻,「下個星期我要去布魯克林出差,兩個星期後回來,時間有點長,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想你跟我一起去。」
容淺想也沒想就點頭,「好。」
「微博上的事情我回來前已經讓人去處理了,這會兒熱搜應該已經撤下來了,鑑於事件情節惡劣嚴重,我要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負法律責任,你同意嗎?」
「同意。」
嚴律清說到做到,他說要追責,要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負法律責任,就讓秘書找來這方面最專業的律師團隊。
也不知道是嚴律清的手段還是那個最開始發布語音視頻的營銷號收到風聲,在當天晚上就把那條微博刪除了。
容淺的熱搜詞條上只掛了幾條總結性質的微博,方便感興趣的網友了解事情始末。
而對於這件事,廣大網友的反應雖然像韓廣智說的有不少人相信,但也有不少人保持中立態度,認為這件事容淺的聲音也很重要,不能偏聽偏信,只聽那自稱是容淺母親的人一面之詞。
多虧了這部分理智的網友,有些渾水摸魚想要扯大旗攪水的人未能如願。
畢竟容淺的為人是有目共睹的,他那十幾萬的捐款微博現在還在。而且只要耐下心去源城作協的官方微博帳號上翻一翻,搜索和公益活動有關的微博,很輕鬆就能搜出一大堆有容淺身影的公益照片。
這個看上去清冷不好接近的漂亮年輕人似乎特別熱衷於往有需要的地方跑,不是給孩子們送文具就是給孤寡老人送保暖的羽絨服。
那些照片有他面無表情地給孩子們發牛奶,也有他吃力地搬著一個裝滿蘋果的紙箱走過泥濘小路。
這些微博圖片是源城作協官方拍攝發布的,在今天以前轉發零評論零,可經過這次事件,因為有支持容淺的網友在相關微博的評論里傳播,當晚才從熱搜上下來的容淺兩個小時後又上去了。
這回上熱搜是因為一個網友,她給容淺面無表情發牛奶的圖片配了一行字:臉上「莫挨老子」,心裡「不夠還有」。
容淺看到這條微博還是韓廣智截圖發給他的,他知道網友們在「扒」他過去的圖片,但他自認自己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黑歷史,所以他只就第一次熱搜做了個簡單的回應。
@容淺:「《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規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我言盡於此,容先生和宋女士好自為之。
他遲到了幾個小時的回應在網上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因為拋開《刑法》那一段,他寫在最後的話不難讓人猜出這個容先生和宋女士有可能是在指他的父母。
容淺沒有去看網友們的評論,他對浮躁的網絡世界已經徹底失去耐心,發完就把微博卸載了。
他本以為卸載了軟體生活就能清靜下來,沒想到第二天一個陌生來電打斷了他看電影。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容淺的習慣是不接不認識的號碼,只看了一眼就掛斷。
但對方似乎有十足的耐心,被他掛斷好幾次還是堅持不懈地打。
容淺本想直接拉黑號碼,可在準備把這陌生號碼送進黑名單時,也不知道想到什麼,鬼使神差地他還是劃開接起了。
許是對面的人也沒有想到這次居然能打通,電話接通後那人沉默了好幾秒。
儘管他沒有出聲,但容淺已經差不多猜到了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他耐心等了一會兒才道:「如果沒有要說的事,我掛了電話你就不要再打來了,我還要看電影。」
話到這容皓沒再沉默了,聲音低沉喑啞,「爸媽今天接到電話了,你的代理人委託律師事務所向法院提起刑事訴訟。」
容淺嗯了一聲,「那你打這個電話給我是想求情,還是想罵我?」
「求情。」
「那你找錯人了。」
「我可以錄個語音視頻解釋說明事情原委,你放過爸媽吧,他們老了,你不能真的要送他們去坐牢。」
容淺不為所動,「我說過了,你找錯人了,你和我說這些沒有用。」
電話里容皓倒吸一口冷氣,仔細聽還能聽見他尾音發顫,「容淺,你當真要這麼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