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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在她愧疚自己過去沒能多陪伴這個大兒子時,她這個大兒子的面無表情和冷言冷語總能把她的愧疚打散無形,讓她這個當母親的顏面盡失。
久而久之,宋心玲都不知道容淺對她來說到底是什麼,總歸不像是她的孩子。
今天早上她打容皓的手機,接電話的卻是容淺把她嚇壞了,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她那沒手機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小兒子怎麼可能會同意容淺拿走他的手機?
她越想越害怕,想得坐立難安,最終還是一張機票飛到源城,想親眼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容淺進廚房是為了給草龜換水的,換好水出來見宋心玲和容皓還在,淡漠地掃了他們一眼,「我這裡沒有那麼多地方給你們住。」
這明顯的『逐客令』讓宋心玲臉色一白,拉著容皓轉身就走。
容皓哎哎兩聲伸手要去拉容淺,但被嚴律清擋下了,他有些生氣,「媽!我不走!」
宋心玲不由分說地拉著容皓走到玄關,「你哥不歡迎我們,媽帶你出去住酒店,我們明早回榕城。」
容皓拗不過宋心玲,只能向嚴律清求助。
沒想到嚴律清只是站在一旁看著,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聯繫阿淺了,他看到你們心情總是會不好,我們作為他的朋友在一邊看著,實在很難不心疼。」
第39章 你好暖和
嚴律清對容淺的維護之意太明顯,明顯到了能讓容皓和宋心玲感覺到敵意。
這讓容皓心裡的警鐘咣咣響,但他不敢對嚴律清發火,只能壓著火氣問:「我們是他的家人,家人都不能聯繫他了?」
嚴律清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笑了笑就把門關上了。
送走那對鬧騰的母子,嚴律清從玄關回到了客廳,看著正坐在沙發上觀察兩隻草龜的容淺,拿出手機搜索生態缸。
「我們給長長和百百挑個豪宅。」
容淺仰起臉看他,唇角笑意似有若無,「什麼樣的豪宅?」
「帶水草和假山造景的豪宅。」
「有小亭子嗎?帶亭匾的。」
「你希望有就會有,亭匾上想題什麼字?」
「瑞氣盈門,人壽年豐。」
「那得有兩個小亭子,長長和百百一龜一個,不能厚此薄彼。」
容淺聽得垂眼笑。
容皓一走,房子裡又恢復成只有兩個人的世界。
那之後容皓給他打過電話,容淺因為手機關了靜音沒有接到,之後看見了也沒有打回去,因為他大概猜到了容皓找他是為了什麼。
但就像當初他在機場時對宋心玲說的,他也沒有那麼想管容皓的事情,連帶容皓寫好的檢討書他看過後也只是隨手收起來。
兩天後,嚴律清突然要出差去趟日本,為此他回了趟自己家收拾出差所要用到的行李,容淺跟他一塊回去的。
那天是個星期三,陽光明媚。
嚴律清牽著容淺走過前院的小路,路的兩側是修剪齊整的草坪,兩棵高大挺拔的梧桐樹矗立院子裡,繁茂的梧桐葉幾乎遮天蔽日,枝椏間交織著切割萬里無雲,落下一地斑斕的光影。
容淺幾乎沉醉於這樣寧靜的畫面,忍不住停下腳步,彎腰拾起掉落在地的梧桐葉。
嚴律清見他好像在觀察手裡的葉子,便也停下腳步和他一起看,輕聲道:「這次出差太突然了,要不然能提前幫你辦理簽證。」
容淺不解地扭頭看他。
微風徐徐吹過,吹得頭頂樹梢沙沙作響。
嚴律清幫容淺整理了一下被吹亂的細碎額發,牽著他往小路盡頭的紅頂別墅走去,「我想你和我一起去,留你一個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容淺看著他微一挑眉,手裡還捏著那片梧桐葉,道:「我從畢業後一直到和你同居前都是一個人住的。」
嚴律清拉開門讓他先進,給他取室內拖鞋,「那時我還不認識你,現在不光是認識了,我還是你的男朋友,那怎麼可能放心?」
「那怎麼辦?」容淺似笑著問了句。
嚴律清則沉默地拉著他上樓。
進了主臥後,他從嵌入式櫥櫃裡拉出一個80寸的超大容量行李箱,把箱子放平打開,一本正經地道:「我把你裝在箱子裡偷偷帶走。」
容淺看著地上的行李箱,抿了一下唇角原地脫掉室內鞋,一腳踏進行李箱,抱著腿蜷縮進箱子裡。
他個子高但勝在骨架小,清清瘦瘦的,躺進行李箱裡竟然還有些空餘,不算太擁擠。
他躺在裡面問嚴律清,「我要是這樣跟著你去了日本,算偷渡嗎?」
「我覺得不算,袋鼠媽媽的育兒袋裡裝著她的寶寶去日本,那袋鼠寶寶怎麼能算偷渡?多狠心的人會要求袋鼠媽媽留下寶寶?」
容淺拍拍身下的行李箱,「那這是你的育兒袋?」
「小是小了點,但還是挺能裝的,我覺得還能給你裝點零食。」
「能放點牛肉乾嗎?」
「要原味的還是辣的?」
「辣的吧。」
「微微辣?」
「重麻重辣。」
兩人表情認真地說些不著邊際的玩笑話,好像真的在打算要把容淺裝行李箱裡帶走。
最後還是嚴律清憋不住了,笑著把容淺從行李箱裡抱出來,「下次我再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