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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吃了點壽司。」嚴律清答完又問:「昨晚睡得好不好?」
「還好,你呢?」
「不好。」
「為什麼?酒店的床不舒服嗎?」
昨晚嚴律清落地都已經是凌晨了,容淺還是第二天起床才收到他報平安的微信。
「不是不舒服,是酒店的床有點太大了,我躺在上面感覺自己像條在海上漂流的小船。」
他這個比喻正是昨晚容淺內心的感受,一時間愣住了。
嚴律清沒有察覺他的異樣,一臉無奈和可惜地道:「早知道我該把你的枕頭帶過來,這樣也不至於連你身上的味道都聞不見。」
祝大家婦女節快樂!
第40章 九里橋
容淺每一次和嚴律清像這樣閒聊完心情都會很好。
雖然他們聊的儘是些沒有內涵的,只是在表達想念還稍顯肉麻,但這對容淺的精神世界來說是營養價值極高的養分。
而與之相反的,用兩句話就能把嚴律清給予的養分毀掉一半的就是容皓,又或者宋心玲。
這邊容淺剛結束和嚴律清的通話,沒多久他的手機就是容皓打進來。
容淺本不想接,因為他不想再跟宋心玲吵嘴,也不想被她冤枉。
但通話無人接聽自動掛斷後,容皓又不依不饒地打來。
容淺心裡嫌他煩,手機關機又怕嚴律清找不到他,只能耐著性子接通。
「什麼事?」
電話那頭容皓似乎被他的冷漠刺了一下,猶豫著開口,「哥,我寫的檢討書你看了嗎?」
「看了。」
「那你滿意嗎?」容皓聲音聽著特別可憐,低低的,委屈得不行,「可以幫我爭取一個面試的機會嗎?哥,我真的很想演戲。」
容淺垂眼沉默,過了一會兒才道:「這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得等阿律從日本回來。」
容皓頓了一下,聲音多了兩分雀躍,「那等他回來了,就可以幫我安排面試了嗎?!」
容淺沒有輕易許諾,只道:「等他回來再說。」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四天後。」
容皓低低哦了一聲,又道:「哥,我現在住在我朋友家,源城的朋友。」
容淺隨手點了根煙,「你沒回榕城?」
「回了,我又跑來了,我想跟你住。」
「為什麼?」
「我那個朋友不會做飯,我住他那裡點外賣都要多點一份,我現在每天光外賣錢都一百多了。」
「我也不會做飯。」
「不是有阿姨嗎?我覺得那個阿姨做飯挺好吃的,比媽做的還好吃。」
容淺沉默地聽著,沒有應。
容皓使出渾身解數撒嬌,力求容淺心軟,「我求你了哥,我的好哥哥,你就疼疼你弟弟吧,外賣真的好貴好難吃。」
容淺不為所動,「你可以不待在源城,回家去。」
「待在家裡好悶,而且我都畢業了還總住在家裡,那多丟人。」
容淺看了眼時間,意識到自己浪費在這通電話上的時間有些長了,便說了句隨你,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的是容皓動作很快,阿姨送來午飯後離開沒多久他就背著書包登門了。
兄弟倆坐在客廳里分吃一人份的午餐,容淺把大部分的菜和飯都分給了他,自己吃不飽再去冰箱裡找水果墊肚子。
下午容淺在主臥修改今天要更新的稿子,容皓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看得無聊了坐不住跑到外面去玩,晚上和朋友喝酒吃火鍋,玩到快十點才回來。
容淺雖然不喜歡他這放縱的生活方式,但也沒有說什麼。
可對有些人來說,沉默在很多時候都意味著縱容,容皓見容淺沒有要管自己的意思,玩了兩天心就開始散了。
他晚上十一點不回家容淺都懶得找他。
直到嚴律清回來的前一天,他接到了容皓帶著哭腔的電話。
「哥,你快來救我!」
容淺當即皺緊眉頭,「你又幹了什麼?」
容皓結結巴巴地說了個大概,說不下去了急得直哭,「哥,你快來救我,他們說我付不起帳就要給我點顏色看。」
容淺聽他哭著說了個地址,是九里橋,那裡是源城有名的[紅燈區],會員制的高級會所比比皆是,是整個源城裡最紙醉金迷也是最藏污納垢的地方。
容淺完全沒想到容皓的心居然這麼野,敢去那種地方玩。
無奈他心裡再氣也沒辦法丟下電話里哭得好像眼淚鼻涕齊流的容皓不管,只能沉著臉找出錢包讓他等著,自己則連睡衣都來不及換,著急忙慌地穿了雙拖鞋出門打車給永遠不像話的弟弟收拾爛攤子。
晚上十一點半,一輛明黃色的計程車穩穩地在萬紫千紅的霓虹燈前。
一個穿著深色格子睡衣的清瘦男人推開車門下車,腳踩深灰色拖鞋快步走進路邊一棟相當氣派的建築里。
容淺這身打扮在越晚越熱鬧的[紅燈區]九里橋特別顯眼,路上來往還混著白人和黑人的人群無一不被他吸引,紛紛投去好奇和打量的眼神。
容淺步履匆匆地走進會所,沒走兩步就讓人給攔下了。
該會所是會員制的,來者需要提供會員身份,再就是有著裝要求,像容淺這樣穿著睡衣拖鞋就跑進來的,實在很難不讓人認為他是來砸場子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