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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去找他呢?」沈芃芃問:「萬一下次聚會他不來怎麼辦?」
「他不會不來。」
「這麼肯定?」
嚴律清輕點頭,發動車子駛離停車場。
沈芃芃特別好奇,「你為什麼能那麼肯定?」
嚴律清笑了笑,「直覺,如果不是工作上有事真的來不了,他一定會到場的。」
為了我。
這最後的三個字嚴律清沒有說出口,因為這是容淺的「秘密」。
他很早就發現容淺可能是為了他才參加[寧靜宇宙]的聚會,也發現了自己在容淺眼中可能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那他是怎麼發現的呢?
看他的眼睛。
容淺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清澈的眼眸水潤動人,裡面好像有克制,又好像沒有。
那雙眼睛在看著他的時候他永遠能在那眼底找到他自己的身影,他從看清楚的第一眼開始就沒有辦法無動於衷。
至於為什麼他對容淺會從一開始的在意變成如今這樣,嚴律清就回答不上來了。
但有一點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清楚,即是他希望容淺那雙眼裡能永遠只裝著他一個人,連一點點的餘光都不要分出去,只注視著他就好。
今天他約沈芃芃出來就是想她幫忙出出主意,他想給容淺送他的杯墊回一個禮,最好是能戴在身上的,於是他帶著沈芃芃來挑選,希望選出適合容淺,也不會讓他感到負擔的回禮。
沈芃芃幫他挑選出好幾條適合容淺的項鍊,其中有一條的圖案是陪伴著星星的月亮,設計大方簡約,男生戴也不會顯得女氣,嚴律清只看了一眼就決定將其買下。
雖然項鍊的價格早已遠遠超出了不會讓容淺感到負擔的範圍,還是項鍊這樣有曖昧氣息的飾品,但嚴律清還是執意買下,並且迫不可待地想立刻就把項鍊送給他。
送沈芃芃回家後,他給章莉打了個電話,讓她群發這周元宵節後他會在紅楓館組局的簡訊。
簡訊是群發的,容淺自然也能收到,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收起來,努力忽略越發覺得緊的心口和舌尖的苦澀。
他不想再去了。
元宵節過後,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嚴律清在紅楓館組局的日子。
那天紅楓館外早早就停了一排的車,不光是為了這久違的[寧靜宇宙]聚會,更為了給組局人嚴律清一個面子。
要知道這位爺可不是一個閒人,等他忙起來的時候大半年見不到他一面都是正常的,難得碰上他心情不錯願意組局,沒有人會想錯過的。
距離聚會開始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但此時紅楓館內已經聚集了近二十位客人,他們當中有的是常駐成員,有的就是跟著朋友一起來的。
嚴律清環視在場所有的人,並沒有看見他想見到的人。
容淺還沒有來。
而他一出現,原本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嚴律清只好收起心底淡淡的失落先應付眼前的客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期間還有人陸陸續續的走進來,依然是沒有容淺的身影。
嚴律清心底的失落慢慢變成了急躁,心想容淺莫不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會像之前喝醉那次一樣晚點來嗎?
嚴律清正這麼想著,忽然眼角餘光瞥見韓廣智獨自一人走進來。
嚴律清不由愣了一下,再三確認了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容淺,他給圍著他不肯走的人道聲不好意思,隨即快步走向韓廣智,出聲叫住他。
韓廣智聽見聲音回頭,臉上一下露出笑來,「阿律!好久不見了!」
嚴律清也笑了起來,和他寒暄了兩句迫不及待地問:「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
說著還往大門方向看了眼,「阿淺今天是有事要晚點到嗎?」
韓廣智搖頭擺手,「沒,他不來。」
嚴律清聞言一怔,追問:「他不在源城?」
「沒啊,他在源城。」
「那為什麼?」嚴律清眼神幾乎要不受控制地流露出失望,「是太忙了嗎?」
韓廣智搖搖頭,「據我所知也沒有那麼忙,不過他弟弟這兩天住在他那裡,可能是因為弟弟的關係吧。」
「他還有個弟弟?」
「有啊,比他小几歲,學表演的,聽他說是來源城面試導演的。」韓廣智說完疑惑地問:「你找他有事?」
嚴律清沉默了數秒,淡淡一笑,搖搖頭沒說話。
韓廣智不好意思地笑:「阿律啊,那個,我先上個洗手間。」
「嗯,去吧。」
韓廣智離開後,沈芃芃端著紅茶杯走過來,好奇地問他,「廣智怎麼是一個人來的?小淺淺不來了嗎?」
嚴律清低低嗯了一聲,「他不來了。」
「為什麼不來?」
「我不知道。」
沈芃芃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點安慰的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也只道:「說不定他是真有什麼事,你再等等,過幾天我來組個局,到時候他應該會來。」
嚴律清垂眼默默點了一下頭,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流出些許異樣,是失望也是失落。
他信誓旦旦一定會來的人最終沒有來,他人就在源城,也不是因為工作,而且在明知組局人是他的情況下他還是沒有過來,這和之前他幾乎每次都會到場,哪怕和領導有飯局,喝醉了都要來聚會完成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