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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律清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水,「因為連載很忙?」
「是啊,恆心讀書的作者都蠻卷的,每天更新一萬字的作者比比皆是,好像寫的不勤會影響成績,網站方面也是希望他們可以多多更新,所以小淺淺能不能來真的不好說。」
嚴律清瞭然地點頭,「那確實有可能來不了。」
沈芃芃忍笑瞄他,「失望嗎?」
「一點點。」
沈芃芃一愣,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就這麼輕巧地承認,滿眼驚訝地掩嘴,「你真的想他來?!」
「為什麼不?你不想嗎?」
「……我覺得我肯定是沒你那麼想。」
嚴律清笑而不語。
25號那天晚上。
沈芃芃在麗水新城的房子迎來了[寧靜宇宙]的成員,包括嚴律清在內約莫十人。
見韓廣智是一個人來的,嚴律清眼神難掩失望。
沈芃芃看了他一眼,主動朝韓廣智走去,「廣智呀!你一個人來的?」
「對。」
沈芃芃雙眼靈動做搜尋狀,「小淺淺嘞?」
「他們源城作協的大老闆們今天組了個飯局,沒辦法他也得去,不過他說了他會找機會早點走的,估計晚點就能到。」
「那就好,能來就行,晚點沒事,他要是不來,我就擔心……」
沈芃芃說著餘光瞄向一旁沉默的嚴律清。
韓廣智並沒有注意到她這個動作,不解地問:「你就擔心什麼?」
「我就擔心看不到小淺淺未公開的存稿~」
韓廣智擺手,「那不用想了,他不給人看的,他的手機和電腦誰也不讓碰。」
「那真叫人遺憾。」
「我都不行。」
韓廣智話音剛落褲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當即喲了一聲,「曹操來電話了。」
嚴律清頓時投去關切的視線,他眼看著韓廣智接起電話,「阿淺,你在哪呢?」
對面的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韓廣智噢噢兩聲就掛斷了電話。
「他在來的路上,快到了,我現在去接他過來。」
韓廣智說完正要走,一個他完全沒有想到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去吧。」
沈芃芃和韓廣智兩人聞聲同時驚訝地回頭。
嚴律清已經穿好外套拿出車鑰匙往外走,「我去接他。」
韓廣智一臉莫名地目送嚴律清走出去,疑惑地問沈芃芃,「他們什麼時候變這麼熟的?」
「……相信我,我比你更想知道。」
「阿律他走那麼快,他知道阿淺在哪等嗎?麗水那麼多個門。」
沈芃芃一愣,「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他走那麼快,你覺得我有機會嗎?」
容淺今晚本來是來不了的。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源城作協的會長今天忽然很有興致地組了個飯局,每次開會都在台上講話的那幾個人今晚全到齊了。
礙於一些人情世故,容淺再不情願也只好到場喝了兩杯白的然後再找機會偷偷溜走,反正這些人到最後肯定都醉得走不動道,少了誰也不會被發現。
今天難得有嚴律清參與組局的聚會,他不管說什麼都要到場的,上次因為作協公益沒能多見他一次容淺心裡一直耿耿於懷,這次若是再見不到……還是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了,容淺心想。
網約車到麗水新城小區門外時韓廣智還沒到,容淺走到路燈下等著,期間回復了兩條作協朋友的微信。
晚上風涼有些冷,容淺傍晚出門的時候氣溫還好,所以衣服穿得有些少,這會兒被冷風一吹凍得他不住微微打顫,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的第一反應都不是要接,而是疑惑這是哪來的聲音,過了兩三秒才想起這是自己的手機鈴聲。
一看來電顯示寫著嚴律清,他怔了一下才趕忙接起,「餵?」
「……你聲音怎麼了?」
「嗯?」容淺無意識地吸了吸鼻子,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凍出了鼻音。
「你現在在哪?」
容淺左右看了看,看見小區門外的保安亭邊有一排鍍金的字體,照著念出來,「麗水新城,一槓,東門。」
嚴律清讓這個一槓給逗笑了,「站在那兒別亂跑,我馬上來接你。」
容淺又吸了吸鼻子,剛才在飯店裡那兩杯白酒還是有點厲害的,這會兒酒勁慢慢衝上來了不說,他一下車又吹了風,現在腦袋就跟漿糊一樣,很難說還是清醒的。
「為什麼是你來,廣智呢?」
「為什麼不能是我來?」嚴律清反問。
容淺仰起臉看頭頂的路燈,呼吸越來越粗。
嚴律清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聲音模糊地說。
「那你快來,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吐。」
嚴律清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阿淺,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沒有。」
嚴律清忽然想起了之前不知道在哪兒看到的,有些人喝醉了你跟他說話得反著來,於是改問,「阿淺你是不是沒喝醉?」
「不,我醉了。」
帶著一點鼻音的嗓音說不出的柔軟,偏偏語氣還是一板一眼的。
嚴律清特別好奇他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心癢得有些受不了。
等他開車趕到東門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了一個蹲在路燈下的人,單薄的身影在橘黃的路燈下有股說不出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