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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箴當場拒絕了他們。
陳原林身後當即出來了一個氣場能把柳箴吃掉的狠人,柳箴就看了人家一眼,沉默的跟著自己家的工作人員上了離開機場的車。
柳箴沒做好好先生,就安靜地站在程歷銘身後跟著程歷銘一起平靜淡淡地瘋,局面進行到了新一步的談判,就這個事情,花了將近一年,也沒有得到解決,賣給程歷銘信息的那個國家的人,最後查出來居然是一個被這個國家滅了的小國的國防官員的兒子,對方國家在忙著給這個人定叛國罪,他們才得以在封鎖的上空領域找到航線,飛回國來,直接往荊市飛。
程父程母已經到達了荊市,兩老來接機,程歷銘一下飛機,站兩個老人面前,儒雅一生的程老先生看著老兒子面無表情,他那從臉孔下面的骨頭裡透露出來的那種嚴苛冷厲,讓人看了心悸。
他直接忽略掉程歷銘,看向了後面安靜站在他兒子影子裡的柳箴,臉色這才和緩了一點,朝柳箴伸手,等到柳箴過來,他才把手搭到柳箴背上,沉默地帶著柳箴往前走。
秦小姐這時候才挽住了兒子的臂,跟在了他們的後面,輕輕地嘆了口氣。
程歷銘聽到了她的嘆氣聲,馬上轉頭朝她笑。
秦小姐看著他飛揚的沒有絲毫陰霾與故事的笑臉,先是頓了一下,緊接著白了他一眼,但心裡突然鬆了一口氣,心情也跟著飛揚了起來。
她垂頭淺笑,程歷銘低頭碰了一下她挽好的頭髮一角,聽前面嫌棄他嫌棄得不願意跟他說話的老父親跟柳箴道:「謝謝你帶他回來。」
第四十三章
沒有柳箴,程新認為他兒子這次就回不來了。
任何事情都有一體兩面,他兒子之所以能成為程歷銘,一是有個經營了一生把自己的財富和權力都給了外孫的外公,一個是他有一個叫程新的父親,可這些,只能保證這個人在外在環境有著絕對的生存力,他要是管不住自己那顆挑戰新危險的心,誰都保不住他的命。
程新一度擔心自己兒子成為一個為了危險感而參與戰爭的瘋子,直到他兒子還能談個正常的忠誠的戀愛,他總算從兒子身上找到了一點像優秀美好的秦小姐的地方。
要不是柳箴急著回國,他兒子能留在外面繼續拱火,被人圍堵打死。
這些年,因為柳箴,他兒子確實也收斂了許多。
這才是真正的伴侶,程新和秦小姐特地飛過來,就是為了來感謝柳箴的。
老先生是一個讓人見了就特別心悅誠服的一個人,柳箴以前在沒見到本人之前,從來去想過程歷銘的父親會是一個本人氣質舒服乾淨,性格也溫和周到的人。
父子倆的氣質差太多了,甚至上可以說得上是南轅北轍,他一度懷疑程歷銘是不是全像秦小姐了,結果他伴侶也不怎麼像母親,聽秦小姐說,他丈夫的性格,倒是挺像秦家的外公和秦家的先祖的。
兩人在老家那邊結果,沒有回國,但程新先生在收到他們的即將結婚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到了荊市見他父親柳勇。
很明顯,見過程父的柳勇老先生對親家公的喜愛,遠遠勝過兒婿。
他甚至因為無法對外界炫耀他有一個完美的親家公而感到憋屈,跟柳箴吐槽那種感覺就跟心裡有螞蟻在爬一樣煎熬。
對兒婿,柳勇老先生就諱莫如深多了,跟柳箴打電話都不輕易問過兒婿的情況,給柳箴的感覺,他丈夫才是他爸爸心中那個深不可測不可言談的大佬級別的人物。
這種錯位感,是柳箴一直覺得很有意思的地方。
只是這種意思,這一年他很少感受到了。
程先生這一年一直處於一個冷靜又亢奮的狀態,這男人,有事和沒事的狀態是很不一樣的,柳箴適應他的變化不難,難的是,他得跟上程先生的狀態。
這是一個非常緊張,以及跟程先生會起衝突的處境。
兩人這一年,吵了之前沒吵過的架。
柳箴也發過他一生當中最大的脾氣。
而程先生起先對他的雷霆大發還會有短暫的昏愣,後來甚至為了看柳箴發脾氣的臉,還會故意激怒柳箴,這更讓柳箴生氣。
為了不讓程歷銘得逞,柳箴還得又重新調整,日子過得費力又刺激。
活著回來,是真不容易。
所以對於程爸爸的話,柳箴一點也沒有謙虛的想法,他謙虛不動了,他回老人道:「爸爸,你兒子很難搞哦,我丈夫也很難搞。」
程新愣了一下,後面的秦小姐和他們的兒子,某人的丈夫都笑了起來,且一聲笑得比一聲大,很是猖狂,笑得身邊的工作人員都跟著他們笑了。
程新也跟著笑了起來,抱著柳箴肩膀的手更緊了,老先生臉色一柔,就顯出了六月細雨的溫柔與濕潤來了,「某個別人很不要臉,對不對?」
「對的,爸爸。」柳箴坦誠接上,「我覺得經歷過他的我,這世界上已經沒什麼困難能讓我覺得有壓力了。」
老先生琢磨了一下,感覺像是在誇他兒子似的。
這種感覺在他兒子在背後發出狂笑聲後更強烈了,他堅定了這種感覺,又嚴肅了下來,與柳箴道:「你不要誇他,他會把這當成養分,更囂張的。」
柳箴想說他這不是夸,他只是在誠實地陳述他丈夫的難搞程度,但想想那是一個讓自己能把自己的所有都在他面前敞開的人,是他能讓自己把身體毫無任何反抗交給對方的伴侶,他笑了,眼睛彎了起來,點了點頭,「但我們很好,您和媽媽不要擔心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