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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洋打起精神道:「就那樣唄,天天喝酒,哦,我聽我哥們說,還打算自殺來著,被他兒子救了,他兒子那天正好來看他,我的天,哥……」
柳洋又來勁了,眼睛又亮了,臉也亮了,神光煥發,「你知道這婚是怎麼離的嗎?是聞東數拿王朝兒女和前妻的黑料逼王朝離的,這哥們真的牛逼大發了!我哥們都服死他了!」
「你哥們誰啊?」柳箴問。
柳洋立馬閉嘴,做手勢鎖住了他的嘴巴。
他這點八卦小道德還是有的。
柳箴好笑,也哭笑不得,但弟弟活得眉飛色舞,總比苦大仇深的好,小兒子嘛,要有做小兒子的快活,他搖搖頭笑道:「還有嗎?」
「有!」柳洋用力發聲!
沒完了,還不知道接茬,柳箴服他,無力道:「說吧。」
程歷銘聽著也覺得挺有意思的,笑著看著柳洋,那樣子,比剛才的似笑非笑的冷笑看起來溫暖可親多了。
像個人。
柳洋又不害怕了,他的害怕來得快,去得更快,他就是給他三分顏色他就要去開染房的陽光燦爛小王子,他朝他哥舉手,興奮道:「哥,柳洋有事要報!」
他興奮的衝到了柳箴的邊上,跟他哥又來了個肩挨著肩的近距離接觸,身上那勁兒,就跟渾身細胞都在跳舞一樣,興奮死了!
「說吧。」柳箴看著他其實也很開心,聞東數對他來說早就是過去,他不在乎,眼前渾身是勁,活得快樂自在的弟弟才是他最在乎的,他笑著摸了還是有些幼稚氣的弟弟的頭,溫和道。
柳洋甩了甩被他哥哥摸過的頭,開心極了,賊兮兮地湊過頭來道:「不過王朝也不是吃素的哦,哥哥啊,我聽我那鐵哥們說,王朝做了兩手準備,他要拉他那個伯伯下馬了!他可以跟聞東數離婚,但聞東數想靠著新岳父老子上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王朝找了一個王家的對手,你猜怎麼著,他投誠了!我哥們震驚!就是好可惜,找的不是程伯伯這一邊的人。」
柳洋說到這個是真覺得可惜,還抱歉地看著他哥夫,「哥,我哥們也就是給我透露點消息,我估計也是想經我的嘴,把這些事情送到你們耳朵里,他是這些事都定了之後在這幾天才跟我說這些的,估計是知道我爸爸要過壽,程伯伯要來我家了,你們要回來了才跟我說的,我猜吧,他怕就是那些人安在王家這邊的棋子,三面間諜呢,要不他那種人怎麼會吃我這種人餵給他的餌呢?」
柳洋才表現得聰明點,說完就扭頭跟他哥接著道:「哥,我覺得我這個猜得對,但我有點沒想清楚,他讓你們知道幹什麼?是想讓你們幫他們那邊,把這事坐實了還是要拖你們趟渾水啊?我想不明白,我沒敢跟爸爸先說,他會罵我豬腦子,這點事都想不明白。」
柳箴想了想,道:「大差不差吧,聞東數要出事了。」
「啊?」柳洋沒明白。
「王增要被清算了,聞東數找的這艘大船要沉了,他上錯船了。」柳箴說完,朝旁邊程先生問:「是不是要被清算了?」
程歷銘有一段時間沒關心國內的事了,他點頭道:「等下我問一下老程。」
柳洋轉頭跟目瞪口呆的弟弟淡淡道:「這次你牛逼哥運氣不好,攤上事了。」
那不是我牛逼哥,柳洋心裡否認著,嘴裡卻已經顧不上這事了,「媽呀,哥,這這這這叫什麼來,終日打雁,終被雁啄?我沒搞明白啊,這沉是很早就有人打算讓他沉了?孫子事先不知道,上錯船了?」
「大概吧,這世界上看不清算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柳專箴沒法跟柳洋具體說爛人容易跟爛人,爛事容易跟爛事糾纏的概率是極高的事,他只能淺淺說一點,提醒柳洋,「太過於急於求成,就像只能一步一步邁向高處的步子,你一飛沖天,從一步就飛到了九十九步,中間沒有自己築梯子去走,那你從九十九步下來的時候,就只能從九十九步退到第一步,摔下痛不痛,會不會死,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你東數哥,」說到這個,讓柳洋想起當年他和聞東數關於對命運的選擇,他選擇了重新開始,而把生活變得更複雜了的聞東數選擇了更混亂的人生,當初相互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的戀人,一個知道了人是可以變得更複雜的,一個知道人簡單點其實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走得很遠的,但他們,還是堅定的自己成為了自己,沒有受對方的影響,人吶,每個人吶,真的是都是自己個人在堅定地活自己個人的,只能按自己的脾氣來,只能聽自己想聽的話的,也只能去過自己願意的人生,誰也無法真正改變誰,「這次可能是真難了。」
柳洋聳聳肩,「哥,我可沒你那好脾氣,他難了活該!我天天希望他出事!」
柳箴笑笑,抬頭朝程先生看去,程先生這次沒有吃醋,而是摸了摸他的臉,跟他道:「別心酸,他的道到頭了。」
心酸嗎?有點,那是他人生當中曾出現過的最重要的一個人,但非要說很心酸,也不見得。柳箴沒那麼矯情,那是一個只要失控就能傷害自己的人,沒有人會去同情一個傷害自己的人,至少柳箴不能,他珍愛自己的生命,他希望他生活中的每一個人,也能尊重他的生命和感受,就像他的丈夫,再怎麼厲害,也願意去剖析理解他的心,他想要的,一直是這樣的感情,柳箴把腰間的手拉下牽著,和程先生搖頭道:「算不上心酸,只是有一點唏噓,那是一個曾經認識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