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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用感情跟他做交易,那他就用感情;有人用吊兒郎當,他就回之含笑靜看。
他的心真不真,真幾分,就看對方是什麼人了。
「沒事,去見見吧。」舒之意走過去,把手塞他手裡,見林立標下意識緊握住,他嘴邊笑意更深,跟林立標道:「見過了,你可能以後都不會在意他了。」
所以,是為了他嗎?林立標錯愣,跟著他往旁邊走。
丁律師提前兩步給他們開了連著他這邊辦公室的會客室的門,舒之意帶著林立標走了進去,很快鬆開手,大步走向坐在沙發上的宋榕和他母親。
宋母很快站了起來,宋榕倒是跟大爺一樣的坐著一動不動,一臉的陰鷙。
舒之意面帶笑容走過去,看到宋母抿嘴,他微笑道:「您好,宋太。」
宋母勉強點了點頭。
舒之意和宋榕結婚,她也沒當回事,認為是兒子一時糊塗,其中她跟舒之意見過幾次面,端的是矜持有疏離感的貴婦姿態,雲淡風輕,也高高在上,對舒之意沒有親近之心。
也就是後來,從丁律師這裡知道了舒之意的身份,但那個時候,宋榕和舒之意已經辦理了離婚手續,她第一時間打兒子的電話知道了他們已經離婚了,覆水難收,所以她就把舒之意背景的事瞞了下來,就怕橫外生枝出意外。
知道了舒之意和林立標在一起,又知道了舒之意因為這件事,動用了很多關係,連前面和她兒子結婚都沒出現過的梁榮的身影都出現了,她開始對舒之意有了不滿和憤怒。
她對舒之意是不忿的,但親眼見到微笑的舒之意,她就跟大熱天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那些激動燥熱的憤怒,一下子就平歇了下來,腦子也瞬間冷靜了。
舒之意並不欠他們什麼,要是按她兒子的脾氣談判的話,他們可真拿不到什麼。
她遲疑著,回頭看向宋榕。
宋榕見母親看過來,翻了個大白眼,翻著白眼朝舒之意那邊不忿地道:「騷貨!」
他聲音挺大的,律師走過來,被這句話吸引,一直看著宋榕。
舒之意其實和以前沒什麼區別,乾淨帥氣溫暖,他身上還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從容平靜,跟以前一樣,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他的內核力量一直非常穩定,他沒變過,連氣質都還是跟十年前一樣,變的都是身邊人看他的眼光,例如宋母,例如宋榕。
高高在上的宋母變得謙遜謹慎,迷戀他的宋榕變得粗俗無恥。
「你去丁律師身邊坐。」舒之意對宋榕的辱罵沒有什麼情緒變化,心如止水,他安排著已經變了臉色的林立標去落坐,見林立標不動,他過去捏了捏林立標的手臂,示意林立標控制脾氣,還道了一句:「別不服管,聽話。」
他一直都有著三言兩語就能控制林立標的能力,林立標乖乖過去了。
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聽話。
舒之意看著他過去,如止水的心裡這才有了些波瀾。
曾經林母很喜歡林立標在他這裡得到平靜,可後來林立標長大了,成名了,林母也開始嫉妒他對她兒子的影響力,她開始不喜歡林立標在他面前的乖順和對他的依戀,她開始不滿,並為此在有行動力的魔鬼的帶領下,付出了行動。
可她又不是真正的魔鬼,沒有做錯事還能心安理得活下去的心理承受能力,最終,還是毀了自己。
這就是人,這就是母親。
舒之意也很多年沒有見過他的母親了,在梁家渡過了羞恥的前半生的母親,並不想見到他。
母親們吶,想起林母,舒之意的心動了動,轉回頭再看向宋母,他朝還站著的宋太道:「您也坐。」
舒之意是最後一個坐下的,其中,宋榕從頭到尾就沒起來過,舒之意坐下後,吊兒郎當躺著坐著的宋榕還嗤笑了一聲,道:「裝什麼逼?梁榮的兒子就了不起了?」
林立標臉色已經很不對了,舒之意看了他一眼,回過頭和宋榕淡淡道:「要不然呢?你見我是為什麼?」
「哼,」宋榕冷笑,「老子……」
「宋太太,」丁律師這時候打斷了宋榕的話,不怒而威的他朝宋太道:「我雖然擅自做主給你爭取了點東西,但這事還沒落到紙面上,你們要是不想要,現在和我說,我們還來得及不用談下去,你覺得如何?」
「你……」宋榕開口。
他剛開口,丁律師轉身就和身後的助理道:「叫小劉帶幾個人過來,馬上。」
吩咐完助理,丁律師朝舒之意低了半個頭,道:「對不起,我要是知道他嘴巴這麼髒,不會出這個面。」
大律師這頭一低,宋榕和宋太都驚住了,宋榕那跟沒骨頭一樣的背還直了直,坐正了一點,有了點樣子。
舒之意過來,沖的就是丁律師的面子,可以說大律師這事辦得很不漂亮,大律師再是梁榮的朋友,是幫自己打理事情的律師,可梁榮和自己,說到底算是他的東家。
舒之意沒有裝逼的心思,他也不用裝逼彰顯自己,他的問題,他人生的難題,從來不在於顯擺他自己是誰,這些他人生早就得到了的東西,這些外物的東西他小時候就擁有的太多了,早就超過了他滿足的閾值,從來不在他的眼裡。
且說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梁榮的兒子,有梁榮兒子自己的人生要過,梁榮的兒子,因為梁榮有那麼一點了不起,當梁榮的兒子確實是有那麼一點特殊,有那麼一點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