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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木這會兒反應上來了不太站得穩,沈欽兩手一抬,他又整個跌進他懷裡,舒校醫伸手幫了一把,剛剛的三個「當事」人就相互「攙扶」著往下走。
「這就走了?」林嘉木神志都不太清了,還執著地問:「蔣秋婷……」
「她沒事,」沈欽湊到他耳邊,看了舒校醫一眼小聲又說:「你有事,你能不能有點防備心?」
「我……」林嘉木要問的卻不是蔣秋婷本人,他恨沈欽關鍵時候跟自己真的是默契全無,想著邊上有人,動了動嘴最後說:「算了。」
到了醫務室舒校醫仔細給兩人做檢查,放他們在留觀室暫時休息。而得知了消息的張老師馬上給醫務室打了電話,說馬上過來。
林嘉木只得抓緊時間問沈欽:「我要問的是蔣秋婷身後那個人你看清了沒有?」
「我跑上去只顧得上叫你,哪有空看別人?」沈欽這話說得實在,也很感人。
但並沒有感動林嘉木。林嘉木壓低了聲音追問他:「那剛剛你急著走,是不是因為——」
「你清醒清醒,」沈欽眉頭一皺:「這可不是什麼鬧著玩兒的事,我知道你想救人,也想找人,但剛剛那種情況,你也太……」
他說著,看林嘉木神色一點點黯淡下去,「衝動了」三個字竟然橫豎都講不出來了。
好麼,現在這貓都學會拿捏自己了?
沈欽被貓用臉色「反咬一口」,自覺一時把握不好進退的度,試圖趁機轉移話題:「選座位你想坐哪兒?提早說啊。」
「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也有抑鬱症。」林嘉木卻固執地繼續聊這個話題。
「但是有另一個人治癒了她,我見證了這個過程,雖然很難,但是她做到了。」
沈欽沉默著,看著落寞的林嘉木,竟然不忍心打斷他。
於是聽他繼續講:「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這就叫抑鬱症,這種『病』很少見——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一種病都必須要得到別人的『認可』?
「病了就是病了,這有什麼不對嗎?」
林嘉木真的很少說這麼多話,沈欽漸漸覺得他認真起來了,情緒也不太對,下意識想安慰他,便說:「沒有什麼對不對的。」
「你剛剛編的那些,聽上去就像真的一樣,」林嘉木仔細想了想,道:「要是你需要什麼幫助,其實也可以……」
沈欽來沒來得及說那種事情離自己還遠得很都是瞎編的,門口就傳來了一道極具力量的聲音:「林嘉木!」
兩人聞聲回頭,是氣勢洶洶的林檬。她一邊進來一邊「怒斥」林嘉木:「你居然去干那麼危險的事情!你看我不告你的狀!好哇,在學校你不讓我說我們——算了!我待會兒回寢室就告訴你爸媽!」
林嘉木:「……」
「你還無語是吧?我才無語呢!」
「別鬧……」
沈欽覺得要不自己還是先走吧,把這麼「私密」的對話都聽去了多不好。
「要是沈欽沒拉住你呢?要是你沒拉住那位學姐呢?!」林檬越說越氣,抱起床上的被子就向林嘉木砸過來,還「誤傷」了沈欽。
他見狀忙勸:「事情已經……」
「你怎麼也不管管他呢!!!」
你看我管得著他嗎?沈欽心想,林檬該不是氣暈了才會如此口不擇言。
……還是說林檬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畢竟她跟林嘉木獨處的時間可比自己多多了,人家是青梅竹馬啊,唉。
「張老師呢?你怎麼跑來了,不上課?」沈欽選擇繼續轉移話題。
林檬往床尾一坐,生氣道:「我跟張老師說我擔心你倆,就先過來了,發生那麼大的事,全校現在沒幾個班上課……張老師說她安排好紀律就過來。」
要不怎麼說還得是林檬。
沈欽的視線在林嘉木和林檬身上來迴轉,最後選擇回到自己「該在」的地方——比如後退兩步幫兩人把中間的窗簾拉一下,等張老師來了他就主動提出回寢室休息,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有需要的人。
他於是一邊退一邊說:「那你們慢慢聊,我在旁邊躺會兒。」
林嘉木:「……」
他這是什麼意思?無語?難不成我還做錯了?我多少瓦我還不比你清楚?好麼,好心當成驢肝肺,剛剛經歷過那麼驚險的事,人家都直接從教室跑來了……不然我還要在那裡杵著見證一些感人的青春情誼?
沈欽心裡唧唧歪歪,人倒是已經躺下了,並且計劃著要不還是再斟酌一下當同桌的事——畢竟強扭的瓜不甜,真要是「脅迫」林嘉木跟自己同桌,可能遲早都沒有好果子吃。
然後「唰」的一聲,他背後的帘子又被拉開了,他回頭與林嘉木四目相對,發現那人竟然有些生氣——你生的又是哪門子氣!沈欽想來想去更生氣了。
他乾脆翻身下床往留觀室外面走。
「上哪兒去?」林嘉木叫他。
「回寢室,你休息吧。」頭也沒回,沈欽心裡就是有一股悶氣,發也沒處發——總不能對林檬發火吧?人家可是青梅竹馬……
不料直接上來把自己往回拉的還是這位「青梅」。林檬上來拉住他,一邊往回拽一邊說:「你回個屁的寢室,你看看你那手,拉那麼長的一道口子,剛剛沒檢查嗎?你不知道痛?」
經林檬這麼一提醒,沈欽才反應過來手臂上的痛感,「剛剛不痛可能就沒注意……」他用手摸了一下,突然另一隻手也被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