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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立被左棲鳴繞得直暈,尤其是聽到關國強的名字被這位警察反反覆覆故意提到的時候......
「那麼問題來了。」左棲鳴忽然一掌拍到鄭立肩膀,他身子一震,睜眼。
「為什麼那天你在車禍現場呢?」
「......」
鄭立慌了,這種慌左棲鳴只見過一次,就是他被抓的時候,之後兩條人命他招得很坦然,可當左棲鳴提到關國強一家的死,這種慌亂再次出現在鄭立那張兇狠的臉上。
「關國強......」
「別說了!」
「關國強......」
「我讓你別說了!聽到沒有!」
左棲鳴同事要站起來強調紀律,被他示意坐回去。
「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接著把這個故事給你講完。」
鄭立有些絕望地長出口氣,「能給我根煙嗎?」
「可以。」
左棲鳴從兜里掏出來煙盒,給他點上。
雖然鄭立抽慣了旱菸,普通香菸對他來說勁兒小,但眼下能有根煙緩解已經不錯了。
「我可以說,但不能告訴關俊良。」
「我們會對案情保密。」
鄭立裹了口煙,「是我給關國強的車做了手腳,本意是想讓他出車禍,斷個胳膊或者斷條腿,隨便,哪種都行,這樣他就不能回糧庫了,沒成想車墜江,他們一家三口全死了,我真的沒想殺他們,平時關國強晚上都一個人出攤,可能因為那天下雪了吧,他家人不放心......」
「關俊良料理完喪事,我在家附近碰見他,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那會兒我還有點良心,不像現在,因為心裡有愧,我主動找到他,把他家人的死都歸結到趙振權身上,還答應幫他匿名舉報趙振權貪污受賄,這件事辦完就斷了聯繫,直到前幾年我偶然碰見他,在他的安排下到阿宇的夜店上班,其實是為了幫他監視阿宇,阿宇這小伙子不知道我是殺人犯,我做的事跟他一點關係沒有。」
「誰是阿宇?」左棲鳴必須明知故問。
「關俊良公司里的一個總監。」
「大名叫什麼?」
鄭立搖頭,「那不知道,店裡人都這麼叫他,我和他交集不多,和他走得近那兩個男的嘴特別嚴,從不瞎說話,他那個小女朋友話更少,一幫人跟他媽啞巴似的。」
左棲鳴氣不打一出來,但他不能讓鄭立看出來,「關俊良為什麼幫你作偽證?就因為你能替他舉報嗎?」
「什麼偽證啊,不過是在路上碰見李斌順嘴聊了幾句,關國強他們死了之後他就到瀋陽來打工了,我殺步瀾那會兒他剛好回老家辦事。」
左棲鳴坐回去,「未免也太湊巧了吧?」
「我這輩子做的惡事都交代了,你們再說什麼也唬不住我。」
那股子慌亂從鄭立臉上消失,左棲鳴感覺他好像真放鬆了一樣。
「不過......小警官,你們有證據嗎?沒有證據的話就算我說殺了天王老子,你也定不了我的罪吧?」
阿宇將關國強車禍這條信息告訴左棲鳴和黃捷之後,黃捷在化城幫著查了當年的事故報告,以當天下雪路滑,對面貨車躲閃不及導致車禍結的案,貨車司機賠了一些錢給關俊良,然後進了監獄。
半句都沒提到董武,所以要想逼他招點什麼,只能另闢蹊徑。
左棲鳴咬咬牙,故意把話題引向別處,「關國強一家三口、步瀾、余茶,五條人命死的時候都是雪天,為什麼?」
鄭立裹了口煙,隔著濃厚的煙霧,他眯眯眼,看向左棲鳴,「在寒冷的雪夜殺人可以讓我熱血沸騰,這種刺激感你們普通人一輩子都理解不了。」
「我們是普通人,而你是殺人的怪物。」
菸蒂被鄭立在手心捏碎,他感覺不到燙,因為他已是個將死之人。
......
春節前的一段日子,祝蔚和阿宇每天在良錦待半天,恰西那邊她一周差不多去三次,其餘時間阿宇讓她自己安排。
鄭立和關海都被關押在看守所,等待審判,關俊良雖然還像之前一樣以良錦的工作為主,但因為他老婆起訴離婚的事多少有些焦心,加上阿宇參與管理公司事務後改變了原有的格局,讓他變得力不從心。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過來也一樣。」
坐在便利店裡,祝蔚拄著臉頰,沖窗外喃喃自語。
阿宇搭上她肩膀,「趙哥的事......」
「你盡力了。」
在趙敬淳這件事上,阿宇遠比任何人執著,也包括祝蔚。
「咱倆什麼時候去化城看阿姨啊?」
「我還沒想好。」
祝蔚知道阿宇在猶豫什麼,「雖然我媽對我沒那麼上心,但偶爾她也會掛念我,你不去見阿姨,怎麼知道她不想你呢?去見一面吧,馬上過年了。」
「嗯。」
熱乎乎的豆漿喝進肚子裡,溫度擴散,阿宇好像被這股暖流擊中了一般,「這周末回去,行嗎?」
祝蔚笑笑,「好啊,多買點東西,再拿點錢,給多少你定。」
像上次去祝從旭家阿宇精心準備得那樣,這次也輪到了祝蔚。
有些愛,沒有責任的時候浪漫而輕飄,也有的愛,在賦予責任後沉重卻安穩。
祝蔚好像慢慢悟到了一點點婚姻的內核,但短期內,她和阿宇還要維持戀愛狀態走一段路,等彼此熟悉到左手拉右手的程度,那時她可能會悟到更多一點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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