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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沒有別的想法,其二遺囑是有法律效力的,關總,要沒別的事我先忙去了。」
所有的溫情在一瞬間被收回,關俊良冷冷回她,「今天的話還請你跟阿宇保密,以後你倆的事我也不再過問。」
「好。」祝蔚爽快答應,起身擰開門鎖出去。
不回頭也知道,身後一雙刀子一樣的眼睛在注視著她,憤怒的種子已經埋下,只待某個時日爆發。
......
回到運營部,阿宇正在打電話,這幾天他都坐在祝蔚旁邊,搞得祝蔚整天緊張兮兮,連摸魚都不敢。
近距離接觸阿宇工作時的狀態,祝蔚發現他真的很忙,一天天電話不斷,從良錦到恰西,好像每通電話都在等他做決定,要是換做祝蔚每天和這麼多人講話,腦袋早就爆炸了,可阿宇每次都很淡定,慢條斯理,認真思考,然後給出一個他認為最合理的回答。
「明天去一趟潘律師那,夏姐和羅姐,還有阿姨那邊的手續都啟動了。」
祝女士過來完全沒有聯繫祝蔚,甚至都沒提見一面,這讓她很意外。
關門聲打斷祝蔚的思緒,她抬頭,看見關海從辦公室出來往外走,自從那天她跟關海發火後,再見面他連招呼都不敢打,這樣也好,省事兒了。
祝蔚本來只想給阿宇出出氣,沒想到一舉兩得。
「我一會兒要去趟公墓,你去嗎?」
公墓?祝蔚忽然想起來,今天是趙敬淳下葬的第七天,按習俗,要過去看看。
「關總他們不去嗎?」
「你說呢?」
祝蔚笑了聲,是狼也該露出獠牙了......
「咱倆比起來,你更像趙敬淳家裡人。」
她起身穿上羽絨服,揚手在阿宇頭頂拍了兩下,「走吧,要買什麼花?康乃馨?」
被拍頭的阿宇隨後跟上,「康乃馨不是送母親的嗎?」
祝蔚拉鎖鏈,「他不挑吧?」
阿宇長出口氣,「我來買,你負責給。」
「不用。」
「用。」
你一句我一句,在其他部門同事注視的目光下兩人離開公司。
......
下午從潘律師的律所出來,阿宇接到羅女士打過來的電話,她問趙敬淳家裡的東西有沒有想留的,沒有的話她就自己處理了,因為房子她要賣掉。
雖然有人去世,但自然死亡沒多少人忌諱,而且房子地段好,還是學區房,所以便宜一點總能賣出去,只是祝蔚沒想到這麼快......
「要不去一趟趙哥家吧,看看幫他收拾一下東西,你要是不想去,我先送你回家。」
阿宇是怕如果讓羅女士來收拾,肯定一股腦全部扔掉。
「沒事,一起去吧。」
那間房子在最初報案的時候被封了,屍檢被定為自然死亡後才解封,這幾天一直空著,沒人過去,也沒人敢去。
昨天在墓地,祝蔚一句話沒和趙敬淳說,阿宇買了束菊花還有一包煙,祝蔚問他為什麼買煙?趙敬淳因為有心臟病不能抽菸這件事大家都知道。
阿宇回答說很久以前趙敬淳喜歡抽,身體不好後才戒掉。
菊花和煙被祝蔚放到墓碑旁,然後和阿宇靜靜站在寒風裡。
或許心裏面,祝蔚已經和趙敬淳達成了某種和解,這個人死了,他曾經做過的事,都一併帶進小小的骨灰盒中,好的壞的,只能留給後人評判,而祝蔚作為他的女兒,從他那得到兩份非常極端的東西,一份是生而不養的絕情,一份是衣食無憂的遺產,面對這兩樣,祝蔚除了冷漠接受,什麼也不想評判。
......
從小區地下停車場進去,再到停好車,祝蔚發現阿宇簡直跟回自己家一樣熟悉。
「我以前經常來,趙哥買了兩個車位,一個他用,一個我用。」
怪不得他連找都不找,跟業主一樣直奔停車位去。
從地下坐電梯上樓,祝蔚盯著那扇熟悉又陌生的房門,腳步遲疑,腦子裡一直閃現趙敬淳死時的畫面,還有那一晚夢裡他一直在說同樣的話,只是沒有聲音。
所以,他到底想告訴祝蔚什麼?
阿宇知道她有點不舒服,走到門前,輸入密碼,打開後先進去,轉了一圈又出來。
「沒事,我在。」
「嗯。」
祝蔚聽到阿宇這句話,頓時心頭清明許多。
那次來吃飯,也沒心思參觀這裡,祝蔚小心翼翼往裡走,看見牆上開關,一下子想到那個女鄰居,她明明對趙敬淳家很熟悉,卻又跟警察說只是普通的鄰里關係......
這個房子三室兩廳,一百多平,祝蔚跟著阿宇走到向陽一側主臥,裡面的一切好像都靜止了,攤開的被子,床頭的水杯,打開的紙巾盒......
「一會兒秦理和卿松過來送紙箱,把該打包的打包,該扔的扔。」
「嗯。」
祝蔚退出主臥,走去客廳。
皮質的沙發上面落了一層灰,茶几上有一隻不知是玻璃還是什麼材質的茶杯,很漂亮,不過裡面的茶葉變得乾巴巴,生命力隨這間房子的主人一同去了。
順著遙控器,祝蔚看向電視機,這台電視大得離譜,靠陽台那側的書架上擺滿了書,她走過去上下瀏覽一圈,都是些企業管理、營銷之類的。
祝蔚真心覺得這些書只是擺擺樣子,用來增加這位企業家的表面深度,在她看來趙敬淳根本不像平時會看書的人,他和阿宇一樣,一身本領都是從「社會大學」里學來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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