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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青檸瞧了會兒,嘟囔道:「倒霉蛋。」
她還沒有倒霉蛋的聯繫方式,無法發去慰問。
早知道在公司遇見他那天就該趁機加他,畢竟那時候他十分好說話,還會和她開玩笑。
岑青檸嘆氣,失去了良機。
也不知道倒霉蛋現在在幹什麼。
-
喻思柏在公司待了兩天,收到處罰通知書的時候,同事們看起來比他還生氣,辦公室氣氛凝重。
停飛三個月。
這是他飛行生涯第一次收到處罰通知書。
喻思柏神色淡淡地把通知書摺疊收進口袋,對同事們點點頭,不發一言,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外,飛行一部的總飛行師等在門口。
喻思柏冷淡的神色稍緩,這是他直系領導,又是他父母的朋友,他克制了下情緒。
總飛行師了解喻思柏,知道他最看重飛行,沒有拐彎抹角:「這幾個月安排你開貨機?」
「不用,我正好休息一陣。」喻思柏直接拒絕,「前陣子太忙,一直沒時間回去看我爸媽。」
話說到這裡,總飛行師也不再勸,知道喻思柏心裡有氣,這事擱誰身上都有氣。
喻機長更是熱愛飛行,熱愛到休假也要在家裡的模擬機艙練習。
停飛無異於失業。
喻思柏離開公司,上車後關上車門,隔絕世界。
他面無表情地扯開領帶,解開機長制服的扣子,將領帶和外套一股腦丟在副駕駛。
停飛就不必穿制服了。
銀灰色帕加尼極快消失在道路盡頭,震顫的音浪久久不息,一如主人此刻煩悶的心情。
喻思柏到喻家時不過六點,晚餐還沒開始。
客廳里很安靜,聽不到喻思楊打遊戲的暴躁發言,也沒聽到他媽教訓喻思楊的聲音。
這樣的安靜不正常。
喻思柏換了鞋,就見無聊躺在沙發的喻思楊昂起頭,有氣無力地喊了聲「哥。」
孟屏立即砸了個抱枕過去:「小點聲。」
喻思楊委屈道:「這還不夠小聲?我這兩天遊戲都沒打,每天回家都跟做賊一樣。」
喻思柏瞥了喻思楊一眼,走過去傾身擁抱了一下孟屏,喊了聲「媽」,便在她身側坐下。
孟屏擔憂地問:「停飛了?」
喻思柏神情平靜,懶懶地應了聲:「正好休息。」
孟屏往廚房方向看了眼,悄聲說:「你爸這兩天都睡不好,表面上對你不聞不問,其實偷偷給你們總飛行師打電話。」
喻思柏:「晚上影響您休息了?」
孟屏露出一個笑:「沒有,趕他出去睡了。」
喻思楊聽得直翻白眼,他哥就從小花言巧語哄他媽開心,明明就是想轉移話題。
偏偏孟屏吃這套。
喻思柏不想談論工作的事,問起家裡的事:「阿楊說思桐住在家裡?還習慣嗎?」
孟屏道:「你爸和思楊都是男人,她一個小女孩總有不方便的時候,聽你嬸嬸說她更習慣一個人住。我和你爸在考慮給她在外面找個房子,又怕她一個人住不安全。」
喻思桐是喻思柏二叔唯一的女兒,二叔早年因病去世,這些年嬸嬸沒有再婚,母女倆一直在老家生活。喻爺爺一直想把她們接回來,但嬸嬸更喜歡小鎮生活,思桐也想留在母親身邊,所以這些年他們見面次數並不多。
喻思柏上次見這個堂妹還是去年過年。
印象中小女孩不愛說話,但聊起飛機,那雙眼睛便亮了一起來,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哥。
他們家的家族傳統還真是飛機。
當然,除了喻思楊那個異類。
喻思楊正憋著聲玩遊戲,感受到他哥瞥過來那淡淡的一眼,頓覺危險,立馬道:「我這兩天可老實了,連檸檸都只見了一面。」
喻思柏微頓,忽而挑了下眉:「檸檸?」
喻思楊笑得蕩漾:「就那天一起爬山的女孩子,你還記得吧?就……咳,爸,我哥這就來幫您。」
他忽然變個了臉色,給喻思柏使眼色。
喻思柏轉身,他爸兩手端著菜出來,往他身上瞄了一眼,又飛快移開,假裝沒看見他。
喻思柏接過盤子,淡聲喊:「爸。」
喻光遠用鼻子擠出一個嗯,勉強算作回應,又道:「喻思楊,喊你妹妹下樓吃飯。」
喻思楊忙不迭去了。
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吃飯,保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
在他們家,飯桌上唯一可以出聲的人只有孟屏,只要她開口了,飯桌上氣氛就會好一點。
「阿柏,這幾個月有什麼打算?」孟屏一雙眼看在兒子身上。
顯然,喻思柏停飛的事全家都知道了。
孟屏話一出,所有眼睛都看過來,尤其是小堂妹,在她看來喻思柏簡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喻思柏頂著一眾視線,面不改色:「過陣子再看。」
喻光遠沉聲道:「閒著不如去你爺爺廠里,這幾年你也該玩夠了,早點回來幫忙。」
飯桌上氣氛一滯,只有喻思柏自然地給孟屏夾菜。
孟屏擱下筷子看喻光遠,一雙烏黑的眼安地看著你,卻分外讓人犯怵。
喻思楊最見不得他媽這模樣,平時從不發脾氣的人,一旦發起脾氣誰都遭不住。
喻光遠硬著頭皮把話說完:「思桐沒地方住,這幾個月讓她住你那兒,你那裡離她學校最近。你住家裡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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