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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尤黎晃了晃鞦韆看向遠方。
「等阿莫融合了命魂，就能打十二聖宮挑戰了，不知道十二聖神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普通人，」尤黎趁著嗓子道，「也都是些普通人而已。」
他還記得內測時大家一起開荒的模樣，吵吵鬧鬧有合有分，後來出了封神之戰的公告，他們每個人便更是某足了勁地刷本、練習、提高技能等級，就為了在封神之戰上一展頭角。
那時候烣燼也沒現在這麼討厭，明明是鬼族居然還學習了烹飪技能，尤黎還曾經用3瓶恢復藥水從他那蹭了一頓燒烤。那時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大家都像犯人似的被關在自己的副本里。
現在很多Boss都在玩家的挑戰下出來了，自己也僥倖因為某種Bug離開了聖宮大殿，可其他聖神就沒那麼幸運了。因為十二聖宮算作一個副本，只要沒有人通關，就算已經被成功挑戰的Boss也沒辦法離開宮殿。
現在自己能隨意去想去的地方，能吃到想吃的東西，還能結交到朋友，其他聖神就只能十年如一日地面對著空蕩蕩的聖宮殿堂了。
修霖忽然伸手握住了他鞦韆的鎖鏈，尤黎的手一顫，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修霖握住的是他的手。
「你把我叫來這幹嘛？」他率先開口掩飾心中的悸動。
「送你一個東西。」修霖用手指在空中輕輕一划，一隻淺藍色的水晶蝴蝶便出現在他指尖，隨著他的手指飛出一個心形的弧度。
修霖畫的很慢，那蝴蝶始終淺淺地追著他的手指，在身後留下一道亮晶晶的軌跡，直至重合變成一個閉合的心形。透過這扇心形的窗，是修霖帥氣而認真的模樣，他的注意力難得從自己身上轉移，這讓尤黎也難得有機會仔細看他。
長長的睫毛，淺淺的唇，如藍寶石般晶瑩透亮的眼睛。他看自己時，尤黎總是不好意思看他，他說不出那種感覺，總覺得看得多了就輸了，但每一次修霖看他，他都知道。
他其實是享受那份目光的，尤黎心裡清楚，在他還帶這小傢伙的時候就享受著，所以有修霖在時他也總是更願意表現自己。如果沒有九嵐那件事，他和修霖會是永遠的好朋友，但他也不會意識到修霖眼中的情緒是什麼。
「完了？」見修霖畫完抬頭看自己，尤黎問道。
「嗯。」修霖居然還很認真地點了下頭。
「這，呵，這算什麼？」尤黎被他逗笑了，這是靈族人研究出來的小玩意，叫指尖蝶，被女孩子們譽為截圖神器，但也就是騙小孩的東西，「就這也值得你特意把我帶到連雲山上來？」
「生日快樂。」修霖忽然道。
尤黎愣了一下，居然忘了在修霖看自己時移開視線，他張了張唇，半響沒說出話來。
空氣就這麼安靜著，風也靜靜地吹。
尤黎在腦海中快速反應著，「今天是幾號？」
「9月10。」
「喔。」
他低下頭悠了悠鞦韆，過了許久說了一句，「謝謝。」
藍色的眸子亮了些，像是櫃檯中打著光的珠寶，修霖淺淺地揚了揚唇，也悠了悠鞦韆，「不客氣。」
尤黎想儘量表現得平靜一些，可他的心還是一頓狂跳，無數個問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壓都壓不住。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決定問一個最折中的問題。
修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這個人，又怎麼會記得他的生日？
「你想聽真實情況嗎？」
尤黎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廢話。」
「真實情況是我家有個日曆，翻到9月那一頁時，只有今天打了標記。」
尤黎握著鞦韆的手緊了緊，「什麼標記？」
「就是普通的對號，沒有標註。」
尤黎禁不住抬起頭，「那你為什麼……」
修霖也正好轉頭看他，「因為整本日曆只有今天做了標記，那一定是我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總不可能是教師節吧？」
尤黎的呼吸變輕了，呆呆地看著修霖甚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修霖又伸手過來，似乎是想抓他的手，可最終只是落在了上方幾分的鞦韆上，「我想，如果是對於我來說唯一重要的一天，那一定與你有關，除了生日，我也想不到其他了。除非我們以前是情侶，然後這天是我們的紀念日。」
尤黎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放屁吧！誰跟你是情侶啊？想得可挺美。」
嘴上這麼說，可他的心卻久久難平，他根本沒想到修霖對和自己有關的東西會如此在意，一年唯一重要的日子，明明早在去年年初他們就鬧掰了。
可其實在修霖心中，卻從沒有怨過自己，甚至還是默默地等待嗎？
尤黎想起自己最失態時的模樣，因為自己質問修霖到底和九嵐說了什麼，可修霖始終默不作聲，自己揪起他的衣領憤怒地將他摔到了牆上，那一拳他下手不輕，事後想想也沒有任何理由，他連半點證據都沒有，可就在那一刻他的情緒到達了頂峰，已經再沒有一絲多餘的耐心。
可即便如此，修霖也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看著自己，直到自己走出房間，那道目光還是透過玻璃始終追隨著他。
那些當初沒有注意到的，此刻卻像過電影一般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他小聲嘀咕了一句，「就一直破蝴蝶，也想撩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