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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九天...」 劉主席沒忍住又瞥了傅岹然一眼,「聞九天已經過去了。」
何同光眼神定定的,「聞愚白書房的牆裡...可能是文物。」
傅岹然沒有發表什麼看法。他思忖片刻,抬起頭嘴角帶笑,「這麼說,劉主席現在是準備過去?」
「是。有需要的話,還要聯繫文物部門的人。」 劉主席說,「只不過,以聞九天的性格,他可能...可能不會很配合。」
「多帶幾個人就行了。」 傅岹然捻滅手裡的煙,站了起來。他拿起手機揣進兜里,交代一旁的林序和李開,「你們呆在這裡,醫生來了幫我打個掩護。」
「你要過去?」 劉主席有些緊張。
傅岹然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放心。就目前而言,我們是一邊的。」
第67章 軟肋
傅岹然傷了一隻手,現在不能開車。他帶上了公司里新來的司機,這個年輕人很明顯也是傅岹然的崇拜者,腕上的手錶還是傅岹然過去一款遊戲的周邊。
「傅老師,您可以跟我一趟車,或者跟何同光也行。」 劉主席說。
「不用了。萬一路上我們產生什麼口角,你們把我從車裡扔出來怎麼辦?」 傅岹然漫不經心地開了個半真半假的微笑,他沖年輕司機抬了抬下巴,「你跟我去,負責開車。」
傅岹然身上披了件黑色的皮夾克,起身出了病房,徑直朝電梯走去。他從兜里摸出車鑰匙,隨手扔給了忙不迭跟上的司機。
「傅岹然這是怎麼了?」等傅岹然走遠後,劉主席抓著何同光,「他今天怪怪的。」
「我們...我們真的要任由他,放棄石若磊嗎。」
何同光看了眼劉主席抓著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甩開了。他打量著劉主席,「早聽說劉主席剛正不阿,當年聞愚白事發時,您眼都不眨一下就大義滅親了;怎麼如今面對石老師板上釘釘的過錯,反倒是猶豫了起來。」
「你...」 提起聞愚白,劉主席的臉上霎時精彩了起來。面部的肌肉分塊抽搐著,紅的像豬肉,白的像煮熟的豬肉。
「傅岹然的崛起是必然的,推陳出新是歷史規律。他從前萬事不管,可能是因為懶,也可能是覺得不值得——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現在轉了性子,不滿足於只做一個櫥窗里的吉祥物,他要正經做些事情了。」 何同光目光挪遠了些,「如果石老師沒有硬搞出那幅拼接畫,他們之間的交接或許會自然些、柔和些、緩慢些。」
「可是,可是傅岹然以前不是這樣,他怎麼忽然就...?」 劉主席按捺不住,壓低著聲音輕吼道,「總不能是因為他拿了個什麼勞什子最具影響力畫家,就真覺得自己是最有影響力的吧?」
「他是踩著風口浪尖才飛起來的,還只不過是個毛頭小子!」
「傅岹然到底多有才華,這我說不好。」走廊上不時有護士和病人家屬腳步匆匆,何同光稍稍朝旁邊讓了些,「但是跟你我比,他肯定是綽綽有餘。」
「.........」
「至於他為什麼突然改變想法...」 何同光喃喃著,「我也說不好。畢竟他是個瘋子,還是個藝術家。」
「或許跟聞九天有些關係吧。人總需要一個寄託,這個徹底沒了就會投向另一個。」
「看在共事一場的份兒上,我給你個忠告:儘量別跟傅岹然對著幹。」
何同光說完抬腳離開,劉主席在他身後若有所思。
「傅老師,我們不等他們嗎?」 車上,年輕司機小心翼翼道。
「不了,他們應該還有些話要說。」 傅岹然望著窗外,隨手轉著手指上的戒指,蛇頭的位置是凸出來的。他道,「路上稍微開慢點兒就行,他們會跟上的。」
「對了,你叫什麼。」
「我姓丁。」 司機連忙道。
「小丁。」 傅岹然說,「待會兒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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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宅。
窗外鳥鳴啾啾,屋裡倒是恢復了無人時的寂靜。這裡方才經歷了一番兵荒馬亂,地上堆滿了各式的工具和材料。在二樓剛剛被打掉的那堵牆前,人們用這裡僅存的家具拼出了一張大而乾淨的桌子,施工已經暫停了。
聞九天站在桌子前,微擰著眉,眼神說不清也道不明,恰如這張桌子上攤開的東西。他背後是一扇很寬的窗子——過去聞愚白的書桌正對著的地方。
從這扇聞小七無數次躍身而進的舊窗里,陽光第一次沒了樹枝的遮擋,痛快淋漓地灑了進來。它照在聞九天瘦削硬挺的後背上,襯衫的中間已經微微濕了。
在聞九天的面前,這張拼出來的、長得違反常理的桌子上,正並排擺放著七幅畫。
這七幅畫都屬於山水,只是主題截然不同。詭異的是,當它們被擺放在一起時,人們下意識就會覺得它們是和諧而統一的,是相互交織而不可分割的,是構成一塊大拼圖的七個組成部分。
根據署名,七幅畫均出自山水大師沈靈均之手,是先前未曾公開面世的遺作。
「這...」 田炎從一個分不清是牆洞裡探出頭來,多一步都不敢上前,像是生怕自己的呼吸會對什麼精緻易碎的物品造成損害。他道,「你看明白了沒?我給你哥...我給傅無聞打電話了,他手頭上的事處理好了就來。」
「七幅沈靈均啊...」 田炎不由得嘖了一聲,「得值多少錢!你外公要是去世前把這事兒跟你說了,畫廊瀕臨破產的時候你和傅無聞也不用那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