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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或是憐憫或是嘲弄的眼神,仿佛在諷刺著蔣舟同的自作多情。
路行危抬起眸子,殷切地看著他,「我現在懂了,我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我學習了很多……」
「對不起。」在他誠懇著急的道歉聲中,蔣舟同出聲打斷了他。
路行危一怔,神色逐漸沉了下來。
「我說過我們倆以前的事翻篇了,我不應該突然提起來,這次是我不對。儘管如此,我仍然希望你是真的改變了,以後再遇見其他的人,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蔣舟同說話時垂著眸子,沒有看他。
他這麼說,就是要把他們的以前劃分開,以後也不想再跟路行危有什麼糾葛。
路行危眼睛死死看著他,沒有說話,
良久的沉默後,路行危點頭:「行,以前的事兒不提了,你就當新認識了個路行危,走吧,我餓了。」
說完,他沒有再看蔣舟同,率先離開了小巷。
蔣舟同看著他的背影,心情怔忡而複雜,和路行危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把他當做朋友?想一想,還挺有難度的。
「晚上吃什麼?」
「昨晚的剩菜。」
「??」路行危吸氣,「沒有別的?」
「有,五星級酒店,自己去吃。」
和平度過周末的夜晚,當然……事實上也沒有那麼和平。
比如當晚路行危不滿地吃完晚飯之後,還沒離桌就聽見蔣舟同說:「飯菜是我熱的,碗和廚房你收拾。」
在小少爺的觀念里,就沒有飯後還要收拾餐具的事情,他和蔣舟同大眼瞪小眼,蔣舟同說:「我讓你留在這裡,讓你白吃白喝,你總得為我付出一點什麼。」
「我可以為你付出其他的!」
「我現在只需要你洗碗。」
「……」
再比如小少爺不情不願去洗碗之後,蔣舟同在旁邊監督,發現他連洗潔精都沒有放,這讓蔣舟同想起他剛來自己家洗的那個盤子,估計當時也沒有放洗潔精。
再再比如,晚上小少爺非要向蔣舟同證明自己,硬拉著蔣舟同陪他看了一部青春疼痛戀愛片,美其名曰朋友都會聚在一起熬夜刷劇,直接導致蔣舟同第二天上班起晚了。
蔣舟同起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半,匆匆洗漱後沒時間做早餐,穿上鞋子就打算出門。
路行危聽見動靜睡眼惺忪地從房間裡出來,見蔣舟同匆忙的樣子,問道:「你不吃早餐?」
蔣舟同滿肚子氣不想搭理他,穿上鞋子轉身就走。
他上班後幾乎從來沒有遲到過,早晨也不好打車,只能一路疾行前往公司。
路途上的風吹起他的頭髮,清瘦的身形移動在人群中,所過之處吹起一陣清風,給一大早就艷陽高照的沿海城市增添了一抹另類的涼爽。
在時間只差最後幾秒進入九點的時候,他終於一腳踏進了辦公室的大門。
一位小編輯在門口附近的櫃檯上泡咖啡,冷不丁地看見蔣舟同在最後一秒鐘趕到公司,詫異地忘記了自己正在倒咖啡,咖啡液溢滿了杯子,灑在櫃檯上。
「灑了。」蔣舟同抬頭就看見這一幕,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出聲提醒。
「噢!」小編輯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拿帕子去擦。
外面太陽大,蔣舟同又是一路疾行,冷白的皮膚覆上一層不正常的紅,好像剛經歷過多麼劇烈的運動一般。
「主編,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遲到。」
蔣舟同搖頭,「沒遲到,趕上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卡點上班。」
想起這事,蔣舟同就有點牙癢,過去到了杯冰水給自己降溫,說:「家裡養了條狗,纏著我玩到半夜。」
編輯好奇地問:「什麼狗?」
「……一隻性格像哈士奇的薩摩耶。」
被公司里的編輯圍觀一通,蔣舟同終於回到獨立辦公室。
剛坐下休息沒多久,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進來。」蔣舟同臉上紅暈緩和許多,對門外道。
實習編輯推門而入,手裡提著一大份包裝精美的外賣,在蔣舟同疑惑的目光下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一位外賣小哥送來的,說是給你的。」
「給我的?」蔣舟同狐疑地問。
「對。主編,這家早茶挺貴的,可能是你朋友幫你點的吧。」
聞言,蔣舟同愣了一下,問道:「多貴?」
「人均八百。」
蔣舟同:「?」
「幾百??」
兩人話音剛落,蔣舟同放在桌上的手機收到一條簡訊,屏幕亮了起來。
小少爺:「早餐應該送到了,吃完再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
老婆要被你氣死了寶。
第17章
蔣舟同控制自己沒有罵髒話,讓實習編輯先出去,最後給路行危打去了電話。
「餵。」
電話接通,對面響起一道慵懶沙啞的聲音,大概是在睡夢中被吵醒的。
「路行危。」蔣舟同聲音冷得掉冰碴,如果路行危現在能看他的臉色,一定能瞬間清醒。
即便如此,聽到他的聲音,路行危也清醒不少。
他打了個哈欠,問道:「早點怎麼樣?不好吃下次換一家。」
蔣舟同太陽穴使勁突突了兩下,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一個聲音:「路行危,有誰吃早點會吃人均八百塊的東西?」